小吧台上的筆記本計算機亮著光,宋卿托著女人往裡面走,糾纏不清的唇齒間迸出嘖嘖的水聲。
宋卿的吻技不怎麽樣,青澀得毫無章法。
但聞奈就是為之心動,她偏了下頭,深呼吸了一口氣,神色微微有點倦,輕笑道:“你怎麽這麽好哄。”
怎麽隨便哄一下,就乖乖繳械投降了。
聞奈甚至有些挫敗,這個讓宋卿潰不成軍的人,可以是她,也可以不是她,只是時機正好,她也恰好在。
宋卿這個愣頭青,可以適當的玩玩坐懷不亂的戲碼。
“我不好哄。”宋卿笑了笑,不走心道:“除了你。”
好一個浮於表面的濃情蜜意,聞奈還沒等她完全說完就湊了上去,在柔軟的嘴唇上落下一個欲念很重的吻,不以為意地笑,“那你用行動來證明。”
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宋卿喜歡健身,小腹的人魚線十分明晰,此刻,一隻柔弱無骨的手探進來,溫熱的指腹摩挲過去,用指尖輕輕剮蹭側腰的軟肉,令人忍不住戰栗。
這段路怎麽這麽長。
宋卿小臂一軟,咬了咬舌尖,把人放在小吧台上,單膝跪在椅子上,仰臉去瞧聞奈的表情,女人的鎖骨上片粉嫩的花瓣,而那束不知名小野花已“粉身碎骨”了。
她看著地板上的凌亂有一瞬間的怔愣。
許多年後,各種情人節和紀念日,宋卿都收到過許多昂貴的花束,但始終沒有今夜的這束動人心魄。
她莫名有點委屈,垂下眸子,喝了口水,唇邊沾了圈水漬,“聞奈,花被揉碎了。”
室內沒開空調,聞奈細膩的肌膚上滲出一層薄汗,雙臂往後撐著桌子,有點力不從心道:“沒關系,下次......下次我帶你去摘。”
宋卿眯了下眼睛,“那說好了。”
“嗯。”聞奈頭暈目眩,鼻尖兒嗅到一股猛然湊近的冷香。
今夜月色溫柔得不可思議。
聞奈完全清醒的時候是在浴室的浴缸裡,水還是燙的,磨砂玻璃外面拉著簾,透進來暖黃的燈光,瞧不清人影。
她卸了雙手的力道,任由整個人往水裡面沉,海藻般的長發鋪散開來,水波紋蕩起的漣漪逐漸與顫抖的心跳同頻。
酒後亂性這個詞用得不對,人在醉酒後缺乏判斷能力,但自控力仍是在的,方喬拉著她喝了半夜的酒,也僅僅是讓她思緒昏沉罷了。
換而言之,她是心甘情願的。
浴缸裡往外冒著氣泡,直到肺裡撕裂般的疼痛彌漫開來,聞奈才仰起頭,伏在旁邊大口大口地喘息,忍不住彎了彎眼睛。
今晚給宋卿的表現打個分,如果滿分是一百分的話,她可以打個九十九分,技術給到九分,剩下九十分是熱情的附加分,至於扣掉的一分是給下次留有余地。
此刻,在外面處理工作的宋卿忍不住皺了皺眉,設計部一組項目進度報告提交上來了,相較於上周來說基本沒什麽進展,實習生完成的內容可以說一塌糊塗。
但這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們,上個月總工程師離職,連著副手一起跳槽,總工和設計部負責人的位置一起空缺。
目前總工的人選還沒下來,分公司內部還沒有能夠勝任的高工,人選大概率是集團空降,設計部幾個組的組長都鉚足了勁兒想爭取負責人的位置,分公司兵荒馬亂之際,各自爭得利益,自然沒人顧得上實習生。
不想當將的兵不是好士兵,宋卿對這個位置自然也有想法,周一陪同專家組視察,集團已經傳達出提攜的意思了,不光是顧十鳶催她回去,有些心思活絡的人精私底下也來探過口風。
今天是周六,明天下午就要回南城,宋卿擬好的年假申請遲遲發不出去。
她剛歎了口氣,浴室裡就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立刻合上計算機屏幕,趿拉著拖鞋走過去敲響了浴室門。
門上雕著玻璃窗畫,從縫隙裡鑽出來乳白色的熱氣,她緩緩地吐了口氣,問:“你洗好了嗎?”
裡面傳出來悶悶沉沉的一聲“嗯”,接著是布料窸窸窣窣的雜音,隔了很久也不見其他動靜。
“我進來了。”宋卿眉頭一皺,擰開了門,撲面而來的霧氣讓她分辨不出裡面的情形,不過能隱約用視線描摹出女人曼妙的腰線,她喉嚨用力吞咽了下,“你別動。”
聞奈披了浴袍,翹著一隻腳,撐著牆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走,聞言停下了動作。
宋卿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卷過來一陣冷風,她彎下腰把人攔腰抱起,聞奈驚呼了一下,下一秒摟緊了她的脖子。
“你腳怎麽扭的?”宋卿問。
聞奈懶懶地闔上眼皮,垂下的小腿隨著步伐輕晃,無所謂道:“踩著排水渠了。”
宋卿冷臉點了下頭,鞋跟卡住了歪著腳,怪不得回來的時候是光著的,腳踝腫得像個大饅頭,沒開燈的時候一直沒發現。
“你洗澡的時候我出去買了藥。”她把人放在床上,拿枕頭墊了腰,坐在床沿邊拆藥盒,神情無比專注。
聞奈看額前的碎發有點濕,就問:“外面在下雨嗎?”
宋卿擠藥膏的手頓了下,點頭道:“小雨。”
“腳放我腿上,別動。”
“嗯。”聞奈洗澡的時候眼睛裡進了水,有點泛紅,瞧著楚楚可憐,“可惜今晚沒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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