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的聲音在寂靜房間內很是明顯,迷離的眸色似乎還未清醒,曲淺魚拉著曲遊的手,欲求不滿一般,問: “你怎麽不動?”
曲淺魚這話說得嬌氣十足,甚至因為唇瓣還接觸著,曲遊被挑逗得有些氣血上湧,直接跪在床上壓了上去,風卷殘雲似的抽離了本就不清醒的女子的全部理智。
雙手被禁錮著壓在頭上,胸口不自覺地挺起,曲淺魚不自覺地垂下一滴淚,舌尖被輕輕咬下的觸感令她身子一抖,這下才意識到原來不是在做夢。
她是真的被曲遊壓在床頭親。
“唔……等,等等……”
像一頭很是凶猛卻聽話的野獸,曲遊停下動作,暗色的眸子緊緊盯著身下的獵物,道: “不是你問我怎麽不動的嗎?”
莫名的,心底居然生出了兩分害怕,畢竟這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吃乾抹盡一般,曲淺魚前世成過婚,雖說未經過人事,但也在嬤嬤的教導下明白了此刻身下的黏膩意味著什麽,她往後挪了挪,但也只是弓著背在床頭蹭了蹭,隨後隻好濕著眸子看向曲遊,委屈巴巴似的, “你先放開我。”
其實是舍不得的,但是曲遊一向乖順,放開了手後,她盯著那兩隻手腕上的紅痕,表情一瞬間變得溫馴, “對不起,弄疼你嗎?”
視線隨著她的目光落在了被抓紅的皓腕上,曲淺魚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她現在隻突然想起一點。
自己的傷,在大腿內側。
內心甚至都尖叫起來,因為移動間感受到了大腿上纏著的紗布,曲淺魚的面色由白轉紅,又逐漸由紅轉白,她抬眸看向神情溫順的曲遊,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她該指責曲遊嗎?
想來是不行的,畢竟是自己逞強才傷成這樣,可是一旦想到這人褪去了自己的褲子,對著大腿內側的傷又是擦乾淨血汙又是抹上藥物的,曲淺魚就羞怯窘迫地恨不得立馬死去。
而且,這人居然還在親吻自己?是又一次情難自控嗎?
她……難道只是愛自己的身子嗎?
眼眶又一次濕潤起來,或許是因為身子被看去,胡思亂想間,曲淺魚的情緒越來越低,也完全沒發現唇齒間中藥殘存的苦味,她抬手抹去淚痕,嬌氣包似的哭了起來。
曲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抓疼了她而哭泣,一下子愧疚地也要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會兒親上頭了,不知道會弄疼你,要是疼就打我好不好?你哭得我好心疼。”
這番話說完,肩膀還真的被錘了幾下,不過曲淺魚力氣不大,也不怎麽疼,但看到她那倔強矜持的小眼神,曲遊還是識相地痛呼了兩聲,乖巧道: “我錯了,以後我一定注意,不這樣了,好不好?”
哭得眼眶鼻尖都紅了,像個委屈可憐的小孩子,好在理智漸漸回籠,舌頭上還留有苦澀的藥味,床頭櫃放著的碗也證明了曲遊親自己的意圖,曲淺魚覺得丟臉,索性拿被子蒙住了臉,悶悶道: “你出去,別看我。”
如今宣州城內前來逃難的災民眾多,所以這間客棧內其實只有一間空房了,曲遊無處可去,隻好裝可憐, “淺淺,這家客棧就這間屋子了,我若是出去,可就只能吹西北風了。”
“什麽西北風,明明是東風。”
這個時候還在和自己糾結這個呢?
無奈地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曲淺魚在糾結什麽,也不知道剛剛她哭泣的具體原因,但補藥隻喝了一半,曲遊端著碗,道: “淺淺,藥還有一半呢,就算讓我出去,也讓我看著你把藥喝完再走,行嗎?”
被子裡實在是悶,於是,本來就哭紅的臉更為明豔,曲淺魚接過碗仰頭一飲而盡,皺巴巴的小臉上寫滿糾結,目光在掃過被棉被蓋住的雙腿時才下定了決心。
她看向正在收拾東西打算出門的曲遊,趕忙開口, “站住!”
曲遊是真的被嚇了一跳,她懵懵地回過頭,手指指著自己, “不是讓我出去嗎?”
“你過來。”
悶悶的話語似乎顯示出曲淺魚的別扭,仍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曲遊到底聽話,走過去按照指示坐在床邊後,脖頸又一次被環住,懷中的女子呼吸清淺,像是糾結措辭似的,久未開口。
直到,終於下定決心一般,曲淺魚把額頭靠在曲遊的肩上,心跳如雷,眼眶濕紅,聲線細軟, “你,你如今看了我的身子,便不能負我,我性子很小氣的,若是你敢始亂終棄,我……”
還不等她說出些什麽後果,早已得知前世劇情的曲遊笑了,她自然知道曲淺魚心量寬闊卻也狹小,她的心裡能裝下天下百姓,卻也只能容下一人,若是認定了一個人,無論用何手段,都會緊緊抓住。
很幸運,自己成為了第一個住進曲淺魚心裡的人。
不過,她好像誤會了是自己幫她包扎的傷口?
笑意更為明亮,曲遊稍稍推開曲淺魚,故意道: “淺淺,我好像忘了與你說,你大腿的傷口,是一位女神醫幫你處理的,沒有你的允許,我怎麽敢如此逾越?”
很好,這下她是真的被趕出去了,來自於曲淺魚惱羞成怒的“你滾”和一個丟來的枕頭讓曲遊在門外寒冷的夜色裡也笑得像個傻子,畢竟這世上,也只有自己能夠看到眾人眼中清冷淡漠的女子如此鮮活生動的模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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