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地撇了撇嘴,她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二姐不必擔心。”
“還有……”
不等曲淺魚說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曲遊皺著眉看過去,居然發現自己印象中算得上性冷淡的人紅了臉,“幹嘛?還有什麽事?”
“我昨夜請了大夫給這位姑娘治傷,她身子有損,不得行房,你、你若是有想法,自己去青樓解決。”
什麽?
人都懵了,自己一個女孩子,能對祁漣雨做什麽啊?
可是,劇情裡面好像確實是自己在學堂裡被人暗算,意識不清回來後不小心走到了祁漣雨的房間裡,女主感激曲遊的救命之恩,沒有聲張,卻被翻窗前來的裴瀾疏抓了個正著,自己身份暴露,連累了曲家全族。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曲淺魚有著不符合這個劇情線的預知能力,曲遊斂眉看向她,一句“你不會是重生的吧”憋在喉嚨裡面不敢問出口。
第6章 書肆
一來,以她們現在這樣相看兩生厭的關系,自己問了,曲淺魚肯定也不會真實回答,二來,如果真的問了,那麽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曲遊”,這件事也會隨之暴露。
逐漸抿住了唇,她咳嗽兩聲,目光瞥向別處,“知道了,二姐。”
“你明白就行,我走了,反正七弟你好像也不怎麽歡迎我。”
清泠泠的嗓音古井無波,曲淺魚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發簪上墜著的步搖發出清清淺淺的碰撞聲,銀鈴一般,擾人心緒。
曲遊莫名有些理虧,畢竟是她先開口逐客的,這會兒被曲淺魚點了出來,還是有點小尷尬的。
還在書房內已經只剩下了兩個人,祁漣雨還在因為剛剛的那番話獨自臉紅羞窘,本就生的清純,現在更是充滿了令人想要欺負的柔弱感,曲遊在書裡其實對女主還挺有好感的,她攏手為拳在唇邊咳了咳,“那個,我二姐她胡說的,我對你沒有想法,只是不願看見女子被欺負罷了。”
“嗯,奴婢相信公子的為人。”
如果相信的話,倒是先把腦袋抬起來啊?怎麽看著還是很害怕自己的樣子?
撐著下巴看去,只能看見祁漣雨低著的發旋,一根簡單的木簪子束起了發絲,曲遊歎了口氣,道:“不用自稱奴婢,論‘你我’就好,我不在乎那些長幼尊卑。”
“奴……我明白了,多謝公子。”
“你把頭抬起來。”
像一隻誤入野獸群的小白兔,明明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瑟瑟發抖的楚楚可憐之感,祁漣雨抬起的眸光有些閃爍,顫動著令人憐惜的不安與怯懦。
“明明挺好看的,幹嘛一直低著頭呢?”
看原文的時候就挺替女主打抱不平的,莫名負罪被抄了家,憑借免死金牌茍且偷生後又入了賤籍,在青樓裡差點受辱,被原主買回去後恭敬謹慎地為奴為婢,面對裴瀾疏時滿是自卑豔羨與自慚形穢。
想著想著,曲遊又深深歎了一口氣,“不用擔心會因為這幅容貌引來災禍,我雖聲名狼藉,但也不愛做欺負弱小之事,至少我會護你周全。”
“多謝公子的好心。”
祁漣雨說著就又要跪下行禮,曲遊都無奈了,她來自講究人人平等的現代社會,而且本身性子隨和,不愛講究繁文縟節,這也就是曲淺魚這個嚴肅古板的老板來了以後和自己很是不對付的原因。
走上前去扶起了顯得過於卑微的女主,她比起祁漣雨高了一些,便坐在了一旁的會客椅上,抬起的目光溫和真誠,“你也坐下吧,我想和你聊一些事情。”
看那樣子應該是想要推阻,但還是怯生生地坐了下來,兩人處於平視的狀態,曲遊糾結了一會兒措辭,道:“前些日子,太子太傅的祁家被滿門抄斬,你可知道這件事?”
隨後就是一陣良久的沉默,並不想打啞謎,曲遊看向低下頭連臉色都整個蒼白起來的祁漣雨,“說實話,我知道你是祁家最後活下來的人,也知道到秋季你的家人就要被行刑了,我想救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公子……”
那雙瞳孔都在輕顫的眼眸裡刻滿了不可置信,畢竟自己的名聲確實不堪,這番話的可信度不高,但祁漣雨居然輕聲抽噎了起來,清透的淚珠自臉頰匯成一股流下,她搖了搖頭,哽咽道:“公子認錯人了,我並不是祁家的人。”
確實,一個待罪之人怎麽敢隨意向陌生人暴露自己的身份,曲遊能夠理解她的謹慎,便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借坡下驢地說:“想來是我認錯人了,你就宿在隔壁那間小屋子吧,對了,我該怎麽稱呼你?”
“公子叫我小予就好了,給予的予。”
“好,小予,你去休息吧,我有事再叫你。”
很快,空間內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祁漣雨的動作很輕,幾乎沒發出什麽聲音,曲遊回到了書桌前,看著之前寫下的幾個幾乎認不出的字發呆。
她寫的是“祁漣雨”。
不可否認,促使她看完那本小說的動力有對於曲淺魚悲慘結局的好奇,但是也有對於祁漣雨的憐惜與不值,類似於“媽媽粉”的心態吧,曲遊看不起裴瀾疏,也不覺得這樣軟弱無能的男主是一個好的官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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