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那張盛怒之中的絕美面龐,忽然間就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明媚陽光、毫無陰霾、心滿意足的笑容,在那張瘦削蒼白的臉龐上逐漸盛開,更像是冰原裡開出的絢爛花朵,意外地奪人心魄。
“謝謝你啊。”向餌開口。
沈遇鶴一愣,面上的怒火迅速消失,反而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她慢慢收回壁咚的雙手,站遠了一步,靠在另一邊的門套上,皺著眉頭,疑惑中殘存著怒意,盯著向餌的臉認真看,好像要從她臉上看出一切的答案來。
而向餌此刻笑得燦爛至極,她看著眼前為自己而來的美人,笑容簡直收斂不住。她笑得嘴角翹起很高,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甜美笑意:
“所以,問題的核心是我,對嗎?”
沈遇鶴毫不猶豫地點頭。
真是更可愛了……向餌又問:
“你很想和我做朋友,對嗎?”
沈遇鶴這次臉上流露出明顯的困惑,她想了想,點頭,又搖頭。過幾秒又點頭。
向餌看得哈哈笑起來:
“哈哈哈……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一定非要住一起,我們照樣可以做好朋友啊。”
沈遇鶴茫然了,半晌開口:
“要住在一起!”
向餌搖頭,笑容柔和,視線坦然又溫柔:
“你不用委屈自己住在這種地方。你放心,我們是好朋友就夠了,我們可以去對方家裡玩,可以一起去外面,住不住一起都不影響我們關系的。住我家真的不行,這房間是有人住的,我不能給你。”
她說完,歉意又羞澀地補充一句:
“我隻想說……我非常感謝你,願意主動來照顧我,還願意做我的朋友。我以後會……很珍惜,很珍惜你的。”
她這樣說著,眼睛裡一時泛起潮氣,眼角泛紅像隻柔軟的小兔,抬起眼睛時怯生生的,瞳孔裡閃著晶亮的水光。
她伸出一隻蒼白纖細的手,輕輕拽住沈遇鶴的衣角,抬起一雙盛滿月色水光的眼睛,怯怯地看向她,輕聲說:
“所以,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嘛?”
沈遇鶴:
“……”
沈遇鶴專注盯著向餌,半晌,終究是點了點頭,面上雖然沒有太大表情變化,卻明顯是雨霽雲消,情緒平複了。
向餌有些忐忑,她真的很不會撒嬌……但是,好歹算是有點效果。這可是她唯一的好朋友,絕對不能因為一個房間,跟自己產生嫌隙啊。
心下一松,她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困意潮水一樣漫過她的腦海,眼底水光更甚。
沈遇鶴抿唇看著她,忽然抬起手,輕輕摸過向餌的臉頰,手指尖在她臉上紅潤的部位劃過,宛如冰玉,讓向餌瞬間面頰緊繃。
沈遇鶴卻像在研究什麽似的,手指碰觸著她的臉,又撚在一起搓搓,輕聲說:
“好燙。”
在說她的臉嗎……向餌臉更燙了,從脖子根開始發紅。
沈遇鶴細細看向她:
“你又像昨晚那樣了嗎?”
昨晚?是說發燒嗎?向餌趕忙搖頭:
“沒有沒有,我今天不發燒了。”
沈遇鶴皺眉道:
“你需要休息。”
向餌點頭又搖頭:
“也還好……”
沈遇鶴不由分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著她走進客臥,把她甩在床上,冷酷地說:
“你休息。”
向餌:
“……”
她隻好蓋上被子躺平,心裡還想著說點什麽,一沾枕頭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剛剛發過燒,她身體素質不算好,本來就該休息了,只是為了沈遇鶴一直在強撐,現在根本撐不住,迅速進入夢鄉。
*
明明是白天,屋內光線卻異乎尋常地昏暗,陰影錯落。
床邊個子高挑的美人安靜站著,影子垂下鋪滿整張床,她低著頭,定定看著向餌的臉。
在睡夢中,向餌清瘦、蒼白,睡顏並不安穩,總是顯得有些苦相,她會皺眉,會小聲輕哼,在夢裡總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或是在千萬種危險裡輾轉。
沈遇鶴非常熟悉向餌所有的睡眠,每一夜都很熟悉。
現在,沈遇鶴站近了一些,面龐低下去,逼近再逼近。
直到她的鼻尖,距離向餌的鼻尖,只差兩厘米的位置,她才停了下來。
她的長發全部垂落在向餌枕上,變相為她和向餌的臉鑄造出黑色圍牆,將兩個人禁錮在其中。
向餌的鼻尖會輕微地隨著呼吸起伏,沈遇鶴的卻不會,她定在半空中固定的點,向餌的鼻尖會自動微抬,貼到她的鼻尖,又自己落下。
沈遇鶴在觀察,也在體會。
她瞳孔逐漸擴大,漆黑的瞳仁迅速佔據眼眶全部,垂下的發絲變成一根一根細細的小觸手,像無數條小蛇,又像無數根章魚的腕足。
它們承載著她的欲望,“祂”的欲望,細軟又迅速地爬上向餌的面龐,在向餌臉上選定一塊皮膚據為己有,貼近、碰觸、輕揉……只要不弄醒對方,做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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