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餌看著它就想起之前沈遇鶴說的,它像是她們倆的孩子……這也太離譜了,怎麽可能?雖然它現在的表情,真的很像看見爸媽不和的可憐小孩……
向餌被自己的想象嚇得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沒有多久,向餌找到了家附近修窗戶的五金店老板,帶著人家來到家中量了尺寸。老板回去店裡切割玻璃,明天就能送過來裝好了。
向餌和沈遇鶴和小眼球,三個一起坐在客廳面面相覷。
窗外風聲逐漸變得如同鬼哭,起風了,屋內很快冷得像冰窖,哪怕向餌打開空調暖風也沒什麽用。
沈遇鶴看著客臥那個漏風的窗戶,不經意地問:
“你房間今晚不能睡了,睡我那邊吧?”
向餌:
“……”
她很想裝作沒聽見。
沈遇鶴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桌上的小眼球,手指修長地劃過小眼球混沌的軀體,沒有沾染上一絲一毫的黑色黏液,反而把小眼球給摸光滑了,軀體表面反射著光線,像黑曜石。
小眼球縮成一團像是在睡覺,被摸了也沒有反應,只是身上不知哪裡伸出來的觸手,輕輕搖晃著擺動,似乎還挺舒服的。
沈遇鶴把小眼球摸順滑了,目光又看向向餌:
“怎麽樣?我保證,不會強吻你。”
向餌:
“……不是。”
她深呼吸一口氣,想了想還是回答:
“我覺得不太合適。”
沈遇鶴輕輕挑眉,手指又在小眼球身上緩慢拂過,但這次宛如帶著震懾一般,小眼球忽然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身上覆蓋的手指,瑟縮了一下。
當晚,向餌還是住自己屋,她洗完澡穿好睡衣出來,沈遇鶴已經用東西粘好了窗戶,把冷風隔絕在外。
“那……晚安。”
沈遇鶴神色溫和,裙角搖曳著轉身出去,輕輕關緊房門。
向餌坐在床邊愣了一會兒,爬上床試圖睡覺。
但她腦海裡亂糟糟的,一直在今天那個吻裡來回旋轉,思緒像進入泥潭或是淵藪,看不清楚,也拔不出來。
很快她又想到其他事情,比如沈遇鶴問她到底誰是她的初戀……她很想回答,就是沈遇鶴,又根本說不出來。
現在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究竟應該如何呢?
就在這時,她的房門忽然嘎吱一聲響,被人輕輕推開。
向餌幾乎是抖了一下,但不知為何,她想到了裝睡,連眼皮都隻稍稍睜開一條縫看出去。
朦朧之中,月色美麗溫婉,一個搖曳生姿的影子從門口走過來,纖瘦優美衣擺飄搖,正是穿著美麗真絲睡衣的沈遇鶴!
向餌心臟跳動得異常激烈,她雙手放在被子下面一動也不敢動,裝睡裝得更像。
沈遇鶴來到她的床邊,彎腰低頭,長長的衣帶垂落在被子上,冰涼濕潤的長發若有似無,碰觸著她的臉頰。
向餌一動不動,睫毛緊緊閉著,還在輕輕顫抖,像被捉住翅膀動彈不得的蝴蝶。
她的唇瓣牢牢閉著,呼出深重的呼吸,嘴唇在黑暗裡也在發燙,和蹦跳的心臟一起發燙。
沈遇鶴長發落下,將向餌的臉籠罩在完全的黑暗中,發絲被向餌的呼吸吹拂著。
向餌驚疑不定,心臟簡直像要蹦出胸腔,隱隱有些恐懼。
沈遇鶴卻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了,只是靜靜看著她的臉,目光如有實質。
過了簡直一個世紀那麽長久……沈遇鶴忽然爬上床來,在向餌身側空位躺下,還把向餌的被子拎起來蓋上。
向餌震撼至極,眼皮微微彈動,卻因為要裝睡,不能阻止。
她在裝睡。
沈遇鶴也知道她在裝睡。
兩人形成某種奇妙的平衡,在逐漸彌漫開來的甜香氣息中,一起沉入幽深黑暗的夢之秘境。
*
周末過後,上班第一天,向餌和沈遇鶴一起去上班,在電梯裡分開。
向餌獨自來到她公司門口,簡直恍如隔世。上一周包括周末,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短短時間內她的生活翻天覆地,和沈遇鶴也飛速進展。
現在這樣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實在太罕見,向餌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打量著公司裡的情況,覺得哪裡不對勁。
公司裡人好像少了很多?開闊的聯排工位有三分之一都沒有人,空蕩蕩的透著蕭瑟。
上周五,向餌遇到了變成怪物的程總。過了一個周末,公司裡就少了這麽多人,會不會和怪物程總有關?
向餌猶豫地走進屋內,她本來也準備好今天要遞交辭呈的,也許其他同事也和她一樣,只是辭職了吧。
但願是吧……向餌總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她放下東西坐在工位上,打開電腦。祝敏敏忽然出現,臉上惶惶然地湊近向餌,破天荒地沒有說關於美女的話題,而是問向餌:
“公司裡來了調查員,說這裡有怪異科學現象,等會要挨個談話調查,你知道什麽嘛?”
向餌錯愕看她,祝敏敏一張圓臉上帶著驚恐,說話時也左右張望,像是受到什麽影響,整個人很焦慮不安。
向餌謹慎地問:
“所以,是什麽科學現象?來調查的人是科學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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