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說, 白裙少女是神之使者, 當神明重新回歸大地,使者便自然陪伴在神明身邊, 和神明一起回歸天上,完全消失了。
更有人說, 白裙少女其實只是一個謊言,那是由國家調查員扮演的一個角色,並沒有特殊能力,全都只是穩定人心的騙局罷了,從一開始就不該相信。
說過這些亂七八糟的猜測,總會有人再問一句:
“那麽,我們這個世界,真的有神明存在嗎?”
大家彼此對視,隨後不約而同地點頭:
“是的,一定有的。”
“都有怪物了,怎麽會沒有神明呢?”
“肯定有,不然那麽多怪物怎麽消失的。”
“調查員都有神奇能力,他們的能力肯定來自神的賜予。”
可是,沒有人見過神明。關於神明的各種傳說都被挖掘出來,這片土地上重新書寫起神明的傳奇,對神明的信仰日益繁盛。
然而此刻,真正的神明卻手捧一束鬱金香,走在陽光燦爛的街道上。
神明阿赫穿著米色風衣和黑色內搭長裙,神態溫和,手捧的鬱金香金黃燦爛,像是數盞金色蠟燭,更襯得她肌膚雪白,美貌奪目。
周圍許多路人都偷偷在看她的側臉,甚至有人被她的美貌震撼,差點兒和別人撞到一起。神明都完全不在意這些,只是一心注意著旁邊的女孩,眸光安定柔軟地定在她身上。
神明身邊的女孩,乍看是很普通的。
她身材瘦削,衣著簡潔,厚厚的棕色棉布裙子蓋住腳踝,白毛衣裹著單薄如紙片的軀體。瘦長的頸項往上,是一張容顏清淡、蒼白清瘦的年輕面龐,容貌雖然出眾,卻總帶著淡淡的距離感。
她和身邊的大美人神明走在一起,親昵地挽住對方肩膀,時不時轉臉看向對方,琥珀般的眸子裡只有對方那張絕美的臉。
這兩個人明明走在大街上,在秋日暖陽裡靜靜散著步,卻好像並不關心這世上正在發生的其他一切。
她們隻關心彼此,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比全世界其他事情都更重要。
人們從她們身邊走過,帶著奇異的震撼猜測著兩人的關系,但沒有人能猜對。勉強算是情侶,可這樣一對情侶,真就只是情侶嗎?
無人知曉她們是決定整個世界命運的一神一人。更無人知曉她們曾經為這世界、為這愛情,經歷過的一切。
到如今總算塵埃落定,二人為了這陽光下簡單的並肩,都很努力、很痛苦地跋涉了太久太久。
神明阿赫輕拍身側女孩的手:
“累了吧?過來坐會兒。”
女孩當然是向餌,她沒有異議,跟著阿赫來到路邊長椅上,兩人一起坐在一棵枝葉濃密的香樟樹下。
向餌一坐下,就像沒骨頭似的,把自己投入阿赫懷中,腦袋擱在對方肩膀上,眯著眼睛像一隻饜足的小貓。
這是在家呆了這麽久,她養成的習慣,無論何時,她總要和阿赫黏在一起,各種方式、各種姿勢地黏著。
阿赫回來之後有兩個多月了,這是她們第一次一起出門,也是向餌第一次出門。
兩個多月,阿赫每天變著花樣做各種吃的,每天為向餌按摩身體,陪她做舒緩運動,好不容易給向餌養回來一點,臉頰終於沒那麽瘦的嚇人了,眼睛裡也總算是有了些光彩。
現在向餌除了日照時間很少,皮膚白得像吸血鬼之外,身體總算沒有別的問題了,阿赫才放心帶她出來走走。
向餌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想到什麽,輕聲問:
“現在你還有怪物可以打嗎?”
阿赫看看周圍:
“我不太清楚,不過從我回來之後,我就沒離開過你,安嶽也沒找我,估計是不需要我了吧。”
向餌:
“啊……那你是不是沒錢賺了?”
阿赫一時語塞,美麗的大眼睛眨了眨,緩緩轉向向餌,忽然委屈地彎著眼睛,扁嘴說道:
“你嫌棄我了啊?”
向餌:
“……怎麽這就裝上了,大白天的。”
她伸手捏捏阿赫的臉頰,捏得超級用力,開玩笑說:
“如果我說是呢?”
阿赫嘴巴抿成一條線,睫毛難過地下垂下去,聲音刻意壓得柔弱:
“那……我只能回去當總裁養你了,不知道你會不會不喜歡……”
向餌想起來之前上班的時候,忽然間充滿懷念地說:
“總裁啊……我真挺喜歡的,霸道總裁愛上我,那段時間我上班都有盼頭。”
阿赫眼睛一眯,抬眼一看,向餌看著車水馬龍的城市,沒有看她,似乎陷入回憶。
金黃的鬱金香照亮了向餌的側臉,她瘦削的臉頰微微鼓起,帶著點兒孩子氣的憧憬,眼神裡不再有痛苦悲傷,只有無限柔情。
她大概……還是挺懷念“沈遇鶴”的吧。
於是第二天,一早起來。
向餌睜開眼沒找到阿赫,立刻心慌,爬起來往外走,剛走出去,她的腳踝上就纏上了一隻小眼球。
小眼球發出“啾啾啾”的叫聲,在她腿上蹭來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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