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小組叫喊著、衝擊著, 拚上性命勉強攻擊, 卻只能讓怪物不要繼續漲大, 本來人就不多,在面對怪物的全力攻擊時,幾乎連防守的力氣都不夠。
一名女性胸口中了怪物一擊, 吐著獻血滾出好遠,另外一個男人試圖偷襲, 卻被怪物混沌的、不知從哪裡伸出來的巨大肢體掰斷了手臂, 慘叫出聲!
爆炸聲,建築物崩塌破壞的垮塌聲, 火焰燃燒的呼嘯聲,鬼哭一樣的烈風穿堂聲……無數種聲音混在一起, 無數熱浪、煙塵、墜落物體激起的窒息灰塵、各種攻擊手段炸開的血肉殘骸、鮮血和破碎的衣服……
所有的一切,每一種每一樣, 都是對感官最極端的衝擊, 都是讓人從此以後午夜夢回都會瘋掉的人間煉獄!
然而在某一根柱子之後, 在兩個瘦削的人類形體中間, 卻是安靜的。
她們之間,是暴風眼, 是黑洞的中心,是宇宙奇點的大爆炸之前的瞬間。
她們很安靜, 很溫和地注視著對方,像是這輩子第一次看到對方一樣,彼此瞳孔中倒映著對方的面容,那樣專注又那樣哀傷。
她們看著對方,像是看著這世間唯一值得矚目的珍寶,像是看著自己生命裡唯一值得去愛的人類。
可是她們心中都深深地意識到了……自己和對方之間,隔著一整個宇宙那麽大的鴻溝,隔著物種,隔著陰謀,隔著欺騙,隔著背叛,隔著讓摯愛成為摯恨的一切。
也許那便是命運的玩笑……那便是任何東西,即便是“神”的存在,依舊難以逃脫、難以抵抗、難以琢磨的命運所在。
怪物的暴怒聲和戰鬥的聲音成為背景,世界在她們的身後崩塌,而她們彼此對視著,安靜,持續的安靜,一句話也不說,什麽都不說。
沈遇鶴忽然之間抬起雙手,抱緊向餌的腰,將她牢牢按進自己懷裡,隨即暴雨般的深吻落下來,劈頭蓋臉,像是瘋了一樣親吻她的每一寸皮膚、每一點細節。
那雙鮮紅的唇瓣吻過向餌的每一根發絲,吻過她的每一寸額頭,吻過每一根睫毛,吻過她的太陽穴上每一根暴突的青筋,還有她曾經被咬斷又再度接上的耳垂……沈遇鶴身上皮膚開始發黑泛紅,她狠狠吻著她,吻著自己所能觸及的一切細節。
“你……你放開我,你放開!”
向餌接近崩潰地大叫,雙手狠狠推拒對方,卻絲毫不起作用,沈遇鶴的雙臂已經完全不像人類的力量了,她將向餌的背狠狠壓住,弄得向餌生疼,背上肯定已經腫了!
“啊啊啊啊!沈遇鶴!沈遇鶴你瘋了嗎!!!”
向餌氣急,眼底流出生理性的淚水。
沈遇鶴的唇瓣劈頭蓋臉落下,她像是即將渴死的人在吮吸水源,在向餌眼睛下方碰觸、舔舐,將向餌的每一滴淚水都徹底吃掉……她的舌頭甚至在向餌面龐上接連不斷地囫圇舔舐,像是一個急切又惶恐的動物,正在試圖把對方全身沾滿自己的味道,以此來標記和佔有對方。
在一切手段和謊言消耗殆盡時,她只剩本能了。
向餌的眼淚越流越多,巨大的屈辱和痛苦升騰而起,這一刻她已經忘了自己對沈遇鶴的愛,她隻想逃跑,可是她無法逃離。
她接近崩潰地喊出來,喉嚨猛地湧出鐵鏽味道,刮擦著她的咽喉,叫她聲音破碎支離:
“我……討厭……討厭你……”
她張口的瞬間。
沈遇鶴的舌頭便長驅直入,進入她的嘴裡,探入她的咽喉,在她的口腔中攻城略地!
這不是親吻,只是暴怒和崩潰之下,本能一樣的深入佔有,咽喉像是被冰雪劃開,冰冷的鐵鏽味和黏膩難受的甜膩花香融入其中,唾液全部被吸吮殆盡……
向餌大張著嘴,已經完全無法抵抗,她流著生理性的眼淚,又痛苦又絕望,並且在絕望之中升騰起一種純粹生理性的、讓她費解的享受意味。
她像是一個一直期待著被砸碎的花瓶,終於真正的被砸碎了。
她纏繞在沈遇鶴身上那些不切實際的愛意和幻想,終於是徹底砸碎了,她終於確認,這個世界,從沒有人願意與她為伴。
從沒有人願意真誠待她。
呵呵……咳咳……
沈遇鶴臉上流出鹹澀的液體,那些漂亮美麗的肌膚表面不斷生發出血紅的吸盤,渴望地將向餌每一寸每一點皮膚都吸入其中,她的舌頭同樣生出密密麻麻的吸盤,在向餌口中、唇上和舌頭上用吸盤往前爬行……
沈遇鶴不理解人類,她現在很想拆開向餌,看看那叫她又愛又恨的倔強靈魂到底藏在哪裡,看看那靈魂究竟應該怎樣才能接受自己!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難道這就是愛嗎,這東西為什麽這麽苦澀?為什麽不像人們傳說的那樣幸福?為什麽如此陌生卻又如此強大?
沈遇鶴哭了起來,那聲音帶著沉重的混響,像是無數鬼怪集體的哭聲混在一起,極度詭異又極度邪惡:
“嗚嗚嗚……嗚嗚啊啊啊……”
與此同時,整個城市的每一個人,無論此時正在做什麽,都感受到了某種莫名的悲傷襲擊了他們的心臟,那是來自神明的強烈的悲傷,讓每一個人感同身受,無法逃開。
向餌唇瓣被完全堵住,生理性的唾液掛在下巴上不斷滴落,在炮火轟炸的背景音裡,她搖搖欲墜地倒在沈遇鶴懷中,眼睛卻怎麽也不願意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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