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爸？我已經下班了，收拾好在公司門口等著你了。”文子衿背著包，坐在公司旁邊便利店門口的公共長椅上，邊打著電話邊用鞋尖點了點地面。

　　文道全那邊似乎有人在說話，聽起來像是在飯局：“對唔住啊崽崽，爸爸突然間有事去唔到了，我發錢卑你自己食點靚嘢。”

　　文子衿本來今天已經不怎麽開心了，心裡想著文道全會從香港過來給自己過生日，現在倒好，一切都泡湯了。

　　她有點埋怨的語氣中帶了點撒嬌：“可是你說好帶我過生日的啊。”

　　文道全也很無奈：“崽崽啊，爸爸真系某得閑咧……”

　　文子衿歎了一口氣，語氣帶了點脾氣說：“算了，你去忙好了，我自己跟朋友吃飯去！”

　　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她頭垂下來，失落感湧上來，她在公司旁邊的那個公共站上坐著等公交車。

　　面無表情地劃著通訊錄，找了半天也找不出幾個朋友出來陪自己過生日。

　　哪來的朋友。

　　她最好的朋友林語西出了車禍，腿還受了傷，今天凌晨零點的時候給自己送了祝福，說是要出來跟自己吃飯，但是文子衿心疼她，就婉拒了。

　　她考上大學後就離開了香港，跟媽媽鬧了不久，只有爸爸支持她，本來每年的生日都是爸爸從香港那邊過來陪著她，看來今年得一個人過生日了。

　　“唉……”

　　“子衿？”

　　突然一道熟悉悅耳的聲音響起，文子衿轉過頭，愣了愣，然後轉過頭當作沒有看見。

　　葉半夏把準備打招呼的手有些尷尬地放下來，抿了抿嘴唇。

　　小姑娘這麽記仇。

　　她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來。

　　文子衿面不改色地移了移，拉開她們的距離。

　　葉半夏也往那邊挪了一點。

　　文子衿也繼續移動，葉半夏緊跟著。

　　她挪一尺，她移一仗。

　　文子衿：“……”

　　她一轉過頭看到葉半夏對她揚了揚眉。

　　“……”

　　文子衿：“葉主管，您有事嘛？”

　　葉半夏揚唇笑了起來：“怎麽不叫學姐了？”

　　文子衿沒說話，眉頭皺著，似乎對她地挑逗有些不滿。

　　讓文子衿意外的是，葉半夏下一秒竟然揪住了她的衣角，她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表情，用眼神問她你在幹什麽。

　　葉半夏以為文子衿要起來，也沒想到自己下意識就去抓住她的衣角。

　　她反應過來後立馬松開：“不好意思，我……”

　　文子衿眼珠子轉了轉，沒理她。

　　葉半夏雙手緊緊地攥著，她呼出一口氣，似乎已經下定決心：“對不起子衿，我今天不分青紅皂白就說你，作為你的朋友，還不維護你，是我做錯了。”

　　文子衿聽到這些話心情才舒暢了一些，下一秒葉半夏又說：

　　“但你下次能不能別先罵人。”

　　小姑娘的臉又冷了下來。

　　葉半夏知道她誤會自己的意思，解釋說：“這樣的話我下次替你出頭的時候沒有底氣。”

　　文子衿頓了頓。

　　文子衿在她看不見的時候露出了一絲笑意，但又很快消失。

　　文子衿：“好啊，你不是還欠我一頓飯嘛學姐，今晚可不可以履行諾言？”

　　葉半夏見文子衿終於願意跟自己說話了，笑意更濃，眼睛彎了起來：“好呀，文同學！”

　　文子衿似乎被她的笑容牽引，自己的嘴角也不經意地上揚起來。

　　“好。”

　　*

　　兩個人如釋前嫌。

　　文子衿也沒跟她客氣，帶她到一家廣式茶點吃。

　　這家店裝修也是獨具特色，天花板上掛著紅色的燈籠，包間之間的隔板用像是古時候的屏風隔斷。

　　服務員都穿著旗袍，手上都挎著一個小籃子。

　　她們一進來，服務員非常有禮貌地帶她們找位置坐下，然後從籃子裡拿出茶包跟紙巾給她們。

　　“兩位小姐，需要點餐的話就用鉛筆在上面打勾。”服務員遞過來一張菜單，上面有各式各樣的菜品。

　　文子衿點點頭，接了過來，一臉坦然自若的。但葉半夏就一臉好奇，瞥了四周，這種中式餐廳地裝修還有這點單方式都好奇特啊。

　　文子衿似乎能看得出來她的內心想法，嘴角勾著：“很特別吧。”

　　“廣式茶點就是這樣的，當初我來到良城的時候找了好久，才找到比較正宗的。”

　　葉半夏點了點頭，看著菜單，她問出把藏在內心很久的疑問：“廣式的腸粉真的加咖啡嗎？”

　　文子衿：“……”

　　她一本正經地建議說：“我可以點杯美式等一下給你加進腸粉裡。”

　　葉半夏想了想覺得還是很奇怪：“……算了。”

　　文子衿點完菜之後竟然開始泡茶了。

　　葉半夏目瞪口呆，這小姑娘還會泡茶呢。

　　文子衿熟練地把茶葉倒入茶壺中，她知道葉半夏正盯著看，便解說道：“這是普洱茶，很香。”

　　然後她加入開水，把茶葉清洗兩遍，第三遍，茶水從壺嘴緩緩流出，清水變成紅黑的茶色，慢慢地釋放出茶香。

　　空中清香撲鼻，清香中帶著一絲苦甘。

　　文子衿的動作嫻熟，纖細修長的手指拿著茶壺，手背的筋條若隱若現，骨節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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