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記得她對自己的那些好就好。
就這樣,秦秋若和慕白變得越來越陌生,雖然坐的很近,也會點頭說話,但總有一道牆擋在了她們中間。
那段時間,秦秋若會把一個人鎖在房間裡練琴,琴聲裡滿是悲愴痛苦的情緒,就連不是很懂的秦鷹都聽得心情不是很好,甚至和王蘭商量了, “我看女兒最近總是不開心,不然,就幫她辦轉學吧。”
他們忙碌辛苦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女兒麼?
如果真是的學校裡的什麼人什麼事兒,讓她這麼不開心,秦鷹可以找人走動關系,幫她調走。
當王蘭晚上把這個事兒告訴秦秋若的時候,她看著女兒垂著頭,默默許久,說: “讓我想一想。”
秦秋若那一刻,是真的動了離開的心思了。
她想要自己不去關注慕白,可眼睛和心根本就控制不住。
她的目光始終追著她,心也克制不住地想著她,就連練習紙上,全都是她寫下的“慕白”的名字。
那個時候,在學校裡,有些消息是擋不住的。
當時,王蘭只是趁著家長會的機會,婉轉地跟老師提了一下,下午,她要轉學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班級,大家都議論紛紛,舍不得,想要去問秦秋若,卻又不敢。
氣氛很壓抑。
秦秋若選擇一個人去操場上跑步,她跑了許久許久,跑的氣喘籲籲,跑的大汗淋漓。
這樣的劇烈運動下,她撫著亂跳的心臟,想的居然還是那一次外出勞作,因為慕白的接近,她克制不住的心跳。
巨大的失落,一瞬的席卷全身,當秦秋若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回教室的時候,不遠處,她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心跳,與期盼,在那一刻一躍而上。
慕白看著她,眼睛濕漉漉的,她在聽到秦秋若要轉學的消息後,心都空了。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操場邊,她看到了在跑道上痛苦奔跑的秦秋若。
“有事兒麼?”
秦秋若克制著複雜的情緒,故作平靜地問,慕白咬了咬唇,輕聲問: “她們說的是真的麼?”
秦秋若看著她的眼睛,淡淡地說: “嗯。”
一下子,淚花翻滾而上,慕白的聲音都哽咽了, “你真的要走?為什麼?”
是因為她麼?
她不敢去想。
幾乎是在看見慕白眼淚那一瞬間,秦秋若的心就軟了,她想,只要慕白留她,只要她說不舍得她走,那她就一定不會離開。
“你會舍不得麼?”
秦秋若問出這話的時候,心一片沸騰,臉頰也是緋紅一片。
她眼睛姣姣含情,一眨不眨地盯著慕白,慕白卻沒有與她對視的勇氣。
落葉隨風卷起,帶了點點的寒意,吹散了秦秋若滿腔的期待,她等待了許久,等到手腳冰涼,才搖了搖頭,低下頭轉身往外走。
她的步伐很慢。
她知道,緣分這種事兒,是沒辦法強求的。
她雖然喜歡慕白,喜歡的不得了,可對方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如果強求下去,就只會勉強。
不是她“強求”就可以的。
她那麼的心疼她,疼惜憐愛都來不及,怎麼忍心看慕白如此糾結,心理壓力這麼大。
這世間,一切的感情,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
有時候,一個擦身而過,就是永遠的分別;
眼看著秦秋若就要離開自己的視線,慕白再也忍不住了,她衝上前,一把抱住了秦秋若,流著淚說著: “別走,秋秋,我舍不得你……別走。”
慕白這一輩子啊。
過的小心翼翼,自卑而敏感。
她不敢像很多人那樣,說出自己心中所想,甚至不敢像是同齡人那樣,放肆的大笑。
她一直在隱忍,在蹉跎,而這這一次的勇敢,是為了秦秋若。
秦秋若身子猛地一顫,她再也受不了心酸與狂喜,轉過身,一把抱住了慕白。
懷裡的人,顫抖著,哭泣著,明顯是害怕極了。
秦秋若死死地抱住她,眼淚滑落,忍不住,將輕輕地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而慕白則是轉過頭,將唇貼在了她的脖頸上。
那是她們的定情之吻。
懵懂的,小心翼翼的,不帶任何情。欲的,卻足以定下一輩子。
後來很久之後,她們經歷了世人的冷眼,飽嘗心酸,一次又一次地被現實重重打擊。
她們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什麼惡劣難聽的話都聽過。
甚至連最親密的親人,也不理解。
慕白卻再也沒有退縮過,她用自己瘦弱的身軀,當在她的面前,把所有的溫柔,所有的愛,都給了秦秋若。
她怎麼能不感動?怎麼能不幸福呢?
天大的苦,只要她們的手緊緊的牽著,堅定地不放開,全都會變成甜蜜的點滴。
漸漸地,當青春不在,當日子一天天過去,當“死亡”被同齡人一次又一次提及的時候。
秦秋若透過慕白的眼睛,讀懂了她心中所怕。
她這一輩子啊。
原本是一個無神主義者。
唯一的一次拜佛,卻奉獻了自己的全部虔誠。
她跪在佛前,雙手合十,含淚,默默的祈禱。
——如果一定要一個人先走,讓小白走在她的前面,這樣,失去摯愛的痛苦,可以由她承受,她舍不得看小白流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