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踮腳指了指裡面的小扳手:“把這個掰下來,然後往裡拉就好了,等等,我去拿個墊腳的椅子來。”
窗並非是落地的矮窗,而是內嵌飄窗式的,整面窗中間是封閉的瞰景厚玻璃,兩側才是可以打開的窄窗,所以陸懷必須得踩在凳子才能鑽進來。
“小心些。”李玉嫻赤腳站在了飄窗上,一手承著,想隨時能夠抓住陸懷。
“沒事,小時候我可是爬樹好手,這點算什麽。”陸懷手肘卡住窗口,一手撐在推開的玻璃窗上,沒兩下就踩上了窗框爬進了來。
“慢些,慢些。”李玉嫻剛想上去抓住她的衣袖,陸懷就直接跳了下來,這可把李玉嫻嚇了一跳,下意識摟了一下她,以防她沒站穩直接從飄窗上衝下去摔著。
陸懷沒想到李玉嫻會來抱她,這會兒看著自己半隻腳掌已經踩出飄窗,也有點後怕。
“我去看看門。”陸懷輕撫胸口,從李玉嫻臂彎裡出來,然後跳下飄窗,去防盜門那邊。
門其實並沒有問題,三兩下,陸懷就打開了,並且關上後又教了李玉嫻幾次,確定她學會了才笑說:“你看,很簡單吧,我們家的門還是比較傳統的,得用鑰匙,像酒店裡,都是用門卡刷的。”
“門卡?”
“對。”陸懷比劃了一下:“這麽薄薄一張卡片,在門鎖那裡碰一碰,嘀一聲,門就開了。”
“......厲害。”
“哈哈哈哈哈,以後帶你見識,現下緊要的還是先熟悉家裡的東西。”
一天兩夜的時間,似乎已經足夠讓陸懷去適應這個女人的身份了,而一旦接受,就以誠待人。她就是這樣一個隨遇而安,心思單純的人,心裡面藏不了什麽壞心思,自然也不會去把事情想得很壞,把人也想得很壞。
“走吧,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最近沒生意,懶覺很多,見諒啊。”陸懷拉著李玉嫻出了房門,走過時順手將搬來墊腳的凳子搬回原處:“你是不是醒很久了?昨天晚上睡得還習慣嗎?”
“尚好,夜裡醒了幾次,約莫是辰時醒的,醒後覺得無事,就將......貼身的衣物搓洗了下,洗好之後想著拿去露台晾曬,卻發覺開不了門,心裡便頗為焦急。”李玉嫻跟著陸懷亦步亦趨,走得穩,話也穩,倒是聽不出幾分那所謂的焦急來。
“不要急,反正我會來看你的,剛開應該只是有點卡住了,你不熟悉這裡面的門道,不會開也是正常的。”陸懷安慰她,順便提醒她當心腳下的樓梯。
“嗯。”
李玉嫻:“你呢,昨夜可睡得安穩?”
聽李玉嫻反過來關心她,陸懷還覺得有些意外,但心裡是高興的:“我?我習慣了,睡眠一向好。”
“可我看你似乎面色不好。”
陸懷愣了愣,走下樓梯後又笑著回頭看李玉嫻,故意道:“可能因著你的事,這兩天夢有些多了。”
“嗯,你睡眠一向好,便是我來了,就不好了,是我對不住你。”
額。
這大小姐難道聽出來自己是開玩笑的嗎?
“沒,我開玩笑的,不是因為你,至少昨天晚上不是。”
“那是為誰,為你那個鄰家的姐姐?”
陸懷臉上的笑意稍減,並未搭話。
“看來是了。”李玉嫻眉尾微挑,臉上卻並無太多表情,只是淡淡道:“吃點什麽,可需要我幫忙燒灶看火?”
陸懷:“......”
燒灶是要燒的,每天需用的熱水都要在早上燒好,但吃的卻是懶得起鍋了,陸懷想了想,就出門去附近的早餐店買了半客小籠包和一甜一鹹兩張大餅回來。
和李玉嫻熱乎乎吃了早飯,照舊是做些家務,洗洗衣服,灑掃灑掃,然後就無所事事了。
陸懷躺在搖椅上覷著依舊坐在餐桌前的李玉嫻,頓時有些愧疚,總覺得好像因著自己,李玉嫻也被迫在此消磨時間,虛度光陰。
“你在家,一般都做些什麽?”陸懷找了個話題問。
李玉嫻抬眸看來,輕道:“平日裡,便是讀書、習字、喝茶、撫琴、繡花罷,趣事不多的。”
“會出去玩玩嗎?”
“街上倒也無甚新鮮物事,無聊時便去外祖母家話話家常。”
“噢。”
“你呢,便是像這樣,躺著?”
陸懷一直都看著她,李玉嫻那皺眉嫌棄的小表情她可一點都沒放過,她故意昂了昂下巴,道:“嗯,就躺著,怎樣?”
“不怎麽,倒也是個清閑法子,無拘無束,甚好。”
“哈哈哈哈哈。”陸懷舒服地眯起了眼:“對,無拘無束,一個人到現在了,身邊要是有人管著,反倒是不習慣了......”
“你家人呢?”
“不在了。”
“也不曾嫁人?”
“嫁人?哈哈,我連戀愛都沒談過,母胎單身到現在了,都沒想過這輩子還要結婚......”
“嗯。”
陸懷視線一直都沒從李玉嫻身上下來過:“我是沒人管的,你呢,到了這裡,可想你的夫君孩子之類的?”
“我......亦未婚。”
啊?
雖然李玉嫻給人的感覺確實不像已婚婦人,但聽她這麽說,陸懷還是覺得驚奇:“我記得...你說你二十有八,不是年華二八吧?”
別說是古代人,就是現代再往前數個幾十年,女人都是沒有太多婚戀自由的,往往十幾歲就要嫁人生子了,少有能熬到二十八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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