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她確實不放心李玉嫻一個人在家,另一方面她總覺得今天的秦祈有些怪,也不知道她近兩年在外面經歷了什麽,好像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還有如斯厲害之物,能像神仙般千裡傳話?”李玉嫻訝異。
“喏,就是這個,下午還用這個買過東西記得嗎?這叫手機,它有很多很多功用,可以通話,可以看視頻,可以打遊戲、買東西。”陸懷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給她看:“你想不想要一個?”
陸懷好整以暇地歪頭看她,覺得她必然會對如此神奇的東西感興趣。
可等了兩秒,李玉嫻卻道:“不想,這物件如此神奇,一來想是貴重,我用不起,二來我怕是學不會,在我手中豈不似搬磚一般無用。”
陸懷:“這......沒事,以後再說。”
出了秦家,幾步走回沿河的小路,陸懷抬眸看了看對岸,步子停了下來。李玉嫻也跟著停下,卻未問為什麽要停下,她也跟著陸懷抬頭看,看著這陌生的地界,驀然心生悲涼。
“你是昨夜來的?”陸懷歎了口氣,輕聲問。
李玉嫻愣了愣,明白她是在問什麽,就道:“約莫......是黃昏時分罷。”
“就在這條路上嗎?”
“並非此處,我......大抵是向西邊走了些路的,過了一座橋......不,好似是兩座......”李玉嫻長眉稍稍擰起,似是想起了當時的境況與心情,臉色難看起來。
“剛吃完有點飽,要不我們就在這條路上走走吧?反正回家還早。”
“嗯。”
李玉嫻說她來到這裡後是往西邊來的,所以陸懷就帶著她往東邊去。
往前走幾步就是那處垃圾集中回收站了,那是昨晚陸懷最初見到李玉嫻的地方。
當時這個女人長身玉立,宛若暗色的雨幕中一個墨點,神秘而又寂寥,陸懷猶記得那刻的心境,像是雪花落到了心間,冷的厲害,卻一瞬又覺得是燙的。
“昨天,其實我有點被你嚇到了。”陸懷挽緊了李玉嫻,好似這樣才能遮住冷風的侵襲,她並不對李玉嫻做什麽隱瞞,想來李玉嫻也是能夠感覺到的。
“對不住......”
“沒事,我想你當時也一定很害怕,所以才會急病亂投醫吧。”雖然她只是站在自家院牆旁,並未來敲門:“你怎麽不直接敲我家門呢,傻乎乎地站在外頭淋雨,要是我當時沒出來怎麽辦,就準備凍死在我家牆角了?”
“你出來,可是專程為了尋我?”
“當然,不過我沒想到你在那裡,我著急出門,就撞上了。”
“你真是個熱心腸的姑娘......”李玉嫻輕歎,語氣裡卻滿是惆悵淒哀:“自己也是個姑娘家,卻大膽放我進了家門,如此不設心防,若遇上的是壞人,你該怎麽辦?”
“你說得對。”
路過第一座橋了。
那是一尊小小的拱形橋,這樣的橋在他們這裡,大大小小有五六座,有些是近現代修繕的,有的已經歷史久遠,走的橋板都拋了光。
“還好,你不是壞人。”陸懷笑道:“還好,你也沒遇上壞人,否則像你這樣漂亮的姑娘家,要是被人騙去家裡,那也很危險的。”
“所以我才選了一個姑娘家的院牆下躲雨。”
“哈哈哈哈。”
李玉嫻是真的挺聰明的,心思縝密,膽大心細。
“你很厲害啊,厲害得不像是古代人。”陸懷感慨。
李玉嫻聽後卻是面色一凝:“你還是不信我?”
“沒沒沒,我信你,我是誇你,誇你不像我想象中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足智多謀有勇,我都自歎不如,這事要是換我遇上了,我可能已經坐在牆角狂哭了。”
“你又怎知我不曾坐在牆角哭過?”
“啊......”
“好罷,我確實不曾哭。”
“你又耍我!”剛凝起的心疼一瞬又碎了。
見陸懷被自己逗得快要跳腳,李玉嫻抿嘴一笑,隨即又正色淡道:“我到了此處,眼前所見,耳中所聞,皆與平素不同,以為自己被奸人擄去隨便丟在了城中某處,心下極其疑惑驚懼,哪裡來得及哭。”
陸懷聽她輕描淡寫說著當時情況,說一句就難受一分,直至最後她說嚇得都來不及哭,心中更是五味雜陳:“所以你就一直四處遊蕩?就沒有問問人什麽的?”
“路人皆以奇異眼光看我,我不敢輕易問......許是我在那兒閑逛久了,就有人來拉我,問我要不要嘗嘗她家的吃食和特產,還有那踩著......三個輪子車的男子,問我要去哪兒,需不需要捎我。”
估計是把她當遊客了,看她姑娘家一個人,身上又穿著這種衣服,就想著推銷東西,宰她一筆。
“你都沒有理他們嗎?”
“我知曉他們當我外鄉人,想要騙我錢。”
陸懷這下真沒忍住,直接笑噴了:“你也太聰明了吧!你怎麽知道他們要騙你錢?”
“我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
“那你怎麽就願意跟我進門呢,萬一我也是騙子呢?”
李玉嫻低頭沉吟片刻,道:“那時我已窮途末路,再沒有別的選擇了,且我見你面善,又是生得好看的姑娘家,便賭一把罷,橫豎都是死,要麽凍死餓死,要麽就被你騙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陸懷一聽她說自己好看,心裡就更加高興:“你眼光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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