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又將前面李玉嫻的所有話結合起來想,倏然有些明白李玉嫻的意思:“你是怕我......嘴上說著喜歡,心裡卻也沒明白自己究竟是哪種喜歡......?就像......秦祈姐姐一樣?”
李玉嫻歎了口氣:“我不知道你是否喜歡你的秦祈姐姐,我本以為你是喜歡的,你可還記得,我曾試探過你,我說你對秦祈有那樣的感情,而你......急切否認了。”
“......”
那一次,居然是,試探。
原來那時候,李玉嫻就已經試探自己是否喜歡女人了?
“這讓我有些辨不清,即使聽你否認了,我仍覺得你對你的秦祈姐姐有些......不一樣的,但......之後我又懷疑了,在很多時候,你更給我一種你自己也不能分清什麽叫依戀,什麽叫愛慕,並且......你總是說我曖昧,但你難道自己沒有察覺,你的所言所行也很曖昧麽?”
陸懷:“?”
李玉嫻頓了頓,繼續道:“我覺得你的秦祈姐姐很可憐,雖是短短一面,我倒覺得她是喜愛你的,又或是她曾經喜愛過你,卻礙於你這妹妹始終模糊懵懂,讓她最終選擇放手。”
“而我,在想,我會不會是第二個秦祈。”
陸懷:“......”
李玉嫻投來的目光格外坦直堅定,她選擇將她的顧慮說出來,她也選擇再給陸懷一點時間來決定是否要真的開始一段感情。
而現在,是輪到陸懷給答案的時候了。
“我......我......”焦慮已經全顯在臉上了:“我分得清......”
輕微鼓噪的耳鳴,讓心跳聲清晰無比地回響在耳廓中,短短幾秒,陸懷就覺得身上粘濕,好似出了一背心的汗。
昨夜表白,都不比此刻緊張。
“分得清......”李玉嫻重複了一邊,唇邊抿出花兒般的笑:“吃飯吧。”
“噢。”陸懷搓了搓置於桌上的手,再次拿起了筷子,夾起李玉嫻方才放進自己碗裡的黃鱔吃了起來。
黃鱔已經沒有剛出鍋時熱燙,這種魚類在冷了之後外皮會發粘發硬,口感和味道都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
“是不是不太好吃?”李玉嫻自己也吃了一段,比之前從悅仙樓點來的和馮阿婆做的,肯定相差甚遠,有點淡還有點甜,肉好像也沒完全燒糯。
“不錯啊,你第一次做大菜能做出這種水平已經很有天賦了。”
李玉嫻再夾了一段嘗了嘗:“還好並非難以下咽,就是有點浪費這好食材了。”
“哪裡浪費,一樣都是下肚,不會浪費。”
“好~”
說完她自己的心事,也得到了陸懷的答案,李玉嫻明顯是有些開心的,尾音上翹,眼裡有光,就是為自己夾菜添飯也好似比往常殷勤許多,字字都像是帶著哄,句句都是關懷。
陸懷裝乖應承著,臉上也都附和著笑,實則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敢在這樣的境況下將自己的無措表現出來,只怕掃了李玉嫻的興,只怕讓李玉嫻傷了心。
“乖乖。”
“嗯?”陸懷回神。
“我想......”
“你想?”
“我想抱你,可以麽?”
碗裡的飯僅剩一口,一頓午飯到這裡也要結束了,李玉嫻索要抱抱可能也是等了一頓飯的時間,現在飯吃完了,開口的機會也就來了。
陸懷笑了笑,當即放下了筷子,敞開懷抱:“抱!現在你可以隨便抱了。”
“哈哈哈。”李玉嫻舒然一笑,站起了身。
極近的距離,一跨步就能抵達,陸懷抬頭,看著李玉嫻過來,最終站定在自己身後,感受她俯下身來,輕輕從背後圈住了自己,在耳邊說:“終於,算不得曖昧了?”
這是李玉嫻慣有的揶揄口氣,很輕松,很抓耳,曖昧極了,如今又理所當然。
“你,耳朵,紅了。”
陸懷驚炸起來,急速起身的那一瞬差點將李玉嫻的下巴頂到:“誰耳朵紅了啊!”
兔子般捂住了自己發燙的耳尖,掩耳盜鈴。
李玉嫻揚了揚嘴角:“對啊,是誰呢,是我麽?”
說罷,也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嗯,是有點燙,許是我紅了罷。”
陸懷:“......”
“再抱抱?”李玉嫻再度張開了臂。
“你這人,是有什麽渴肌症嗎,這麽喜歡抱?”隔著一條長凳,陸懷故意打趣李玉嫻。
“聽不懂。”
“你少裝了,你這麽聰明,稍微聯系一個上下文還聽不懂嗎?渴肌症,渴望的渴,肌膚的肌,病症的症!”
“渴肌症我不懂,但我倒覺得,似乎我們說開了,你反而......更害羞了,以往總是你喜歡往我懷裡撲的,如今怎麽我求你你還不給我呢?”
“你記錯了吧,我怎麽可能喜歡......往你懷裡撲?”
“我七歲背唐詩,十歲讀四書,記性在兄弟姊妹中算頂好,不會記錯。”李玉嫻挑了挑眉:“不然我怎麽講,你也是個曖昧高高手呢?”
陸懷:“?”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啊!
“我手酸了,你還不抱我麽?”
“抱,來了來了......”
——
飯後,李玉嫻負責收拾,陸懷則是將另外一碗沒開動過的鱔魚回鍋。老年人口味要重且吃得軟糯,要分給秦家的那碗肯定是要重新加工的。
因為開飯晚,等收整完畢,也沒來得及再多聊聊,李玉嫻就得去上課了,獨留陸懷一個人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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