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笑得好似桃枝亂顫:“底氣?什麽底氣啊?”
“自是......”李玉嫻撥了撥耳邊的鬢發,又將手腕上的發扎捋下,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長發綁好:“釣你的底氣。”
陸懷擰起眉來笑得咳嗽:“哪學來的詞啊?”
“耳濡目染。”
“此外,我醋的是,你明知今晚我們要做什麽,可偏偏還要提別人,你自己說,是不是不太妥當?”
陸懷本就紅撲撲的臉這下桃色更深了。
也不曉得是不是因著有些日子沒有了,只是聽李玉嫻這麽輕聲細語地一說,身子就跟著有了躁動之意。
“你悠著點,我站了一天,腰酸著呢。”這話講得是又輕又沒底氣,與其說是警告,更有理由相信是欲拒還迎。
“我有分寸的。”
翌日,陸懷再要定時定點起來是不太能了,鬧鍾一響就抱著頭往被子裡縮,儼然是忘了昨天還有個姑娘跟她們預約了早上七點要退房的事。於是李玉嫻趕忙起來,忍著身上亦未曾褪去的酸脹洗漱下樓去。
“對不住,今日起得晚了些,退房的話,將房卡交給我就好了。”李玉嫻歉疚地看著已然收整好一切,拖著行李箱坐在客堂裡的住客:“是不是等久了,可有耽誤你的行程?”
“沒有,也就下來了十分鍾。”好在住客也是位寬容的姑娘,很好說話,也很體貼人:“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早上要跟著最早一班的客人起,晚上又要跟著最晚一班的客人睡,辛苦你這麽早起來啦。”
“應該的。”李玉嫻轉身提拎起長台上碼好的小袋子出來給人遞去:“一些伴手禮,請不要嫌棄。”
“太客氣啦!陸老板還沒有起來?”姑娘笑著收下:“昨天還說一定會送我的呢!”
“她呀。”李玉嫻頷首一笑。
恐怕還在跟周公下棋呢。
“那......我要去趕高鐵啦,以後有緣再見啦李老板,代我向陸老板說聲再見。”
“好,一路平安,後會有期。”
送走了人,李玉嫻將一天的事先張羅起來,淘了點米將早上要吃的粥煮上,又回去將房間裡昨夜換下的衣物挑揀著拿下來。怕手上淅淅索索弄出聲響,李玉嫻全程輕手輕腳,走時瞧了她一眼,果然還是一點要醒的意思都沒有,摸了摸她的臉,結果翻了個身再度恬恬睡去。
看來這局棋下得正酣呢。
約莫有個八九點的辰光,家裡的住客陸陸續續起來的幾個,大多都是趕早要出去玩的,每一個下樓出門都要熟稔地上前問問怎麽沒見陸老板,陸老板今天賴床啦雲雲。
但遇上覃萱這樣很了解的陸懷的,就有些兜不住了:“果然有了幫手就不一樣了,都能賴床了,挺好挺好。”
“之前老是不願意我幫她,這些天著實是累著了。”李玉嫻四兩撥千斤地應著話,自不好讓別人知道陸懷賴床的真正原因是什麽:“萱萱姐起得也挺早,今日可有什麽玩處去?”
覃萱搖搖頭:“沒有了,本來今天就打算退房回去了。”
噢。
看來是因為那位小姐,行程突然有變了。
但......
覃萱也是聰明人,見李玉嫻那欲言又止的神色,轉念就懂了:“是不是不能突然續房?”
“若是在平時、房源多是沒有關系的,但節假日客人會滿一些,您那間後面應該是有人定了,大概晚上會來入住......”李玉嫻略帶歉意地望著覃萱。
“確實,是我沒有考慮周到了......”覃萱亦有些為難:“那或許有沒有別的空房出來?以及......想問下葛書洺住那間房是不是也不能續了?”
“稍等,我拿手機來確認。”李玉嫻平時身邊還是不會有手機貼身放的習慣,摸了摸口袋之後又去了趟廚房,找到了被遺忘在飯桌上的手機,點開登記好的數據,回來與覃萱說:“葛小姐的房間今日倒還是空的......”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覃萱有些為難,偏首看見說曹操曹操到,葛書洺下樓來了。
“你是每天都有南瓜車定時來接的公主嗎......”葛書洺招了招手走過來,這話李玉嫻沒聽懂,所以肯定是在跟覃萱說:“晚上十點發消息就沒回音了,早上又是這麽早起來。”
“你是有什麽事特別要留到十點以後才能講嗎?”覃萱淺淡回了一句。
話有些像在懟人似的,但聽不出什麽生氣的語氣來,昨日李玉嫻跟她們在一張桌上吃晚飯時,就隱約領悟到她們這種獨特的對話模式......
不過李玉嫻不像陸某人那麽好奇八卦,看了眼覃萱,又看了一眼葛書洺,:“二位聊,若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可以隨時來找我。”
“哎,等等,李老板。”
李玉嫻半隻腳剛跨進廚房,回首發現葛書洺跟了過來:“?”
李玉嫻望了一眼覃萱那邊,發現覃萱也在看向她們這邊。
無意上來摻和,但仍舊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
“書洺姐姐是有什麽事要我這邊做的嗎?”李玉嫻走進了廚房,葛書洺亦步亦趨也跟了進來。
李玉嫻覺得有些怪,因為她發現,其實葛書洺這個人本身是無意與自己以及與陸懷有什麽社交的,她所有的關注點從始至終基本都在覃萱身上。昨晚上同桌吃飯也是,葛書洺並不是一個話很密的人,也不屬於那種對外很熱絡的性格,雖然不至於讓人覺得她冷淡,但明顯只要她開口,話題基本都圍繞著覃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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