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打算在司苑局耍耍威風拉拉仇恨就回去,本來也沒什麽行李好搬的。
進了司苑局大門,有幾個早起的小太監見姚喜回來了,交頭接耳地不敢上前,他們認出了姚喜身上穿的是少監的公服。
姚喜先打了招呼:“好久不見啦眾位。”
小太監們擠擠攘攘地扎著堆,訕訕地衝姚喜笑著道:“聽說姚公公進了寧安宮當差?怎麽還回咱們這個小地方?”
“回來取點東西。我那屋子沒被人佔去吧?”姚喜笑著走向後院那間住了一年多的小屋,寧安宮的幾個太監也跟了過去。
到了門前發現門被鎖上了,好在她還留著這間屋子的鑰匙,姚喜掏出鑰匙一試,打不開。試了許多次她才確定,這鎖被人換過了。
她離開司苑局當天就進了寧安宮,衙門裡忽然沒了個人,大家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下落。就這樣還把她的門換了鎖,這是不把寧安宮放在眼裡啊!太后娘娘給她又是升職又是賜轎的,就為了她回司苑局能風風光光的,太后娘娘有心給她長臉,她更不能讓寧安宮被人看輕了。
“門鎖誰換的?”姚喜背付著手冷冷地望著圍觀的司苑局眾人道:“現在是誰管著鑰匙的?馬上把人給我叫過來!”
司苑局的鑰匙還是廖兵管著的,廖兵大清早地正用著飯,忽然跑來個小太監說姚少監找他。
“姚少監?”十二監有哪些少監廖兵都熟得很,不記得有個姓姚的啊。“剛上任的?哪個衙門的人?大清早地跑咱們司苑局來幹嘛?”
小太監道:“就是那天突然跑出去再沒回來的那個姚喜。進了寧安宮伺候不說,不知怎麽升了少監。領了一幫寧安宮的太監回來說是要拿行李,讓您過去開鎖呢!”
廖兵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他恨恨地咬著牙,手裡吃了一半的饅頭也被捏得粉碎:“去告訴姚少監,我馬上就到!”廖兵覺得這是他復仇的最後機會,姚喜這小子進了宮混得風生水起,以後怕是見不著了。
姚喜走了以後,鄭大運也不來司苑局了,他也見不著鄭大運。
若是今日放姚喜回了寧安宮,那他的斷腿之仇這輩子都得咽著,到死的那天也不會瞑目。
廖兵回了屋子,沒有拿鑰匙,而是將一把錐子藏進了袖管裡。
姚喜在屋子前等著,果然見廖兵一瘸一拐地來了。廖兵看她的眼神還是那樣,透著殺氣和狠勁。
廖兵越走越近,衝姚喜笑著道:“小的這就給姚少監開門。”
姚喜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在廖兵離她只有兩步的時候大喝道:“來人啊!抓住他!”
廖兵的復仇之路還沒開始就被迫中止了。“你!”他目光凶惡地盯著姚喜。
“呵呵,給我開門?”姚喜冷笑道:“你壞了腿,走路一瘸一拐。你又管著司苑局所有屋子的鑰匙,那些鑰匙都系在一個銅環上。你揣著那麽多鑰匙又瘸著走路,是怎麽做到沒有半點聲響的?我看開門是假要害我是真吧!”
抓住廖兵的太監一搜身,果然搜出把錐子。“姚公公好眼力!”
司苑局這麽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廖耀明,他聽人說明了原委忙帶著鑰匙趕過來了。做人要能屈能伸,廖兵不要命,他卻是要的。
廖耀明親自給姚喜開了門,笑著道:“我那侄子是個渾人,姚少監也是知道的。您的東西都在的,換鎖是怕有不知好歹的東西進您屋子胡來。來,少監大人請。”
姚喜進去收拾東西了,寧安宮的太監把廖耀明叫到一旁交待道:“太后娘娘有旨意給廖公公,廖兵這人太過歹毒,你們司苑局自行料理了吧!”
“是。”廖耀明跪地接了旨。
“還有。廖公公管理無方,罰俸三月。”
“奴才聽旨。”廖耀明松了口氣。還好沒被廖兵那小子連累,得罪太后娘娘能保住小命已經很不容易了,罰俸三月真算不得什麽。
司苑局是個糟心地方,姚喜沒久留,她得趕緊回寧安宮向太后娘娘謝恩。
但姚喜出了轎子發現眼前並不是寧安宮,而是隆宜公主的住處。“不回寧安宮嗎?”姚喜昨夜離開得早,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
太監回話道:“寧安宮的主殿要重建,太后娘娘這段日子都住在長公主宮裡。娘娘吩咐說,公公取完行李就住進這裡伺候,不必回去了。”
“哦。”姚喜抱著從司苑局拿回的兩本話本子一匹包袱布和兩個薄單衣,走了進去。
門口已經有太監在等著了,見了她後行禮道:“姚公公請隨我來。”
姚喜覺得這位公公面熟得很,可又不像是寧安宮的人,便問道:“公公與我是不是見過?”
“姚公公忘了?昨日您同長公主飲酒,後來是我送您去的浴房。”太監在前邊兒領著路,向姚喜解釋道:“咱們這宮是兩宮打通建成的,公主殿下還沒取名兒。太后娘娘搬過來後與我們公主分宮而居,聽說今日寧安宮的大家要搬過來,公主殿下便命我等早早地在門口候著,領眾位去住處。”
“公主殿下有心了。”姚喜跟著太監又是彎又是繞的,走了許久到了一條小溪前,溪上橫跨著一座石橋。太監領著姚喜上了石橋道:“過了這石橋就都是太后娘娘的住處了,寧安宮的各位公公和姐姐們的住處也在溪水那頭,你們跟過來伺候太后娘娘的人不多,都是一人一間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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