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醫者父母心,他見有人暈倒自然要留下看看。傅文卿掰開那太監的眼睛一瞧:“怪了,大白天的被什麽嚇成這樣?”他疑惑著命隨從把人扶去屋裡躺著。
除了傅文卿,沒人關心暈倒的小太監。剛才替廖兵攔下姚喜的那些人都圍了上來,討好地問道:“姚公公,腳上的傷不緊要吧?”
姚喜舉著黑瓷瓶在眾人眼前晃來晃去,得意地說:“再緊要的傷有了這藥也不緊要了。”
太后娘娘賜她的這些藥不是治傷的,簡直是救命的啊!姚喜明白,司苑局的人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得罪寧安宮的那位主子,廖兵或許還會找她算帳,但肯定沒有人敢幫廖兵一起對付她了。
論靠山的重要性啊!和太后娘娘比起來,鄭大運就算不得什麽了。如果她真討得太后娘娘歡心,別說司苑局,整個皇宮也沒人敢欺負她。可是姚喜明白,她不僅沒有討得太后娘娘的歡心,還把人得罪了。
可是娘娘為什麽要賜她藥呢?姚喜忽然覺得太后娘娘似乎沒有傳聞中的那麽可怕,她聽說有的宮人砸了主子一點東西或者無意間說錯了話,就被當場杖斃了。
而她先是口出狂言冒犯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隻讓她在寧安宮值夜。後來誤了上值的時辰,太后娘娘又隻讓她守一夜冷宮。從頭到尾,她除了受了些驚嚇,沒傷筋沒動骨,太后娘娘不僅饒了她,還讓太醫大人親自給她送來藥。
“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姚公公何時討了太后娘娘的歡心。”司苑局的人聽說姚喜被太后娘娘罰去守景靈宮,後來又被退回了司苑局,還以為姚喜討了太后娘娘的嫌被趕回來了。
“知道自己有眼無珠就好。太后娘娘喜歡我心疼我,知道我傷了腳,瞧!趕緊就讓太醫大人親自送來了藥。知道為什麽娘娘還賜了我寧神靜氣的藥嗎?娘娘知道我在司苑局過得不順心啊!昨兒個有人陰我給我下絆子……”
昨天得罪過姚喜的人都訕訕地陪著笑道:“姚公公這是說得哪裡的話,您可是太后娘娘看重的人,我們供著您還來不及呢!”
姚喜盡情地吹著牛皮,享受著眾人崇拜羨慕嫉妒的目光。她心裡再沒底氣也不能讓人瞧出來,司苑局裡的人只要以為她得了太后娘娘的寵,就不敢動她。
廖兵站在人群外,冷冷地望著被眾星捧月的姚喜。他再渾也不敢當著傅太醫的面兒殺人,但此事他不會就這麽算了。
第19章
傅太醫離開司苑局的時候,姚喜跟著一起出去的,司苑局的差事她也顧不上了,隻想趕緊找到鄭大運,拜托他把自己調去徐美人那裡伺候。
宮裡的主子們身邊空出個缺不容易,除了寧安宮那位主子可以為所欲為,各宮娘娘小主們身邊伺候的人按位份都是有定例的,少得多不得。
她眼下最好的選擇就是進宮在主子們身邊伺候,甭管是美人貴人還是嬪位妃位,大小有個靠山。二十四衙門都是通著氣的,她得罪了司苑局大當家的,哪怕調去別的衙門也不一定好過。
甭管剛才過來巴結她的人說了多少奉承話,姚喜對於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清楚得很。因為太后娘娘賜個藥就上趕著討好巴結她的那些人,和昨天為了討好廖公公欺負她的是同一批人。廖兵找她算帳,這群人或許不敢再幫著廖兵一起欺負她,但也絕不會幫她。
她得了太后娘娘的寵是假,得罪了廖公公叔侄卻是真。司苑局是一刻也不能呆下去了,別說晚上不敢睡在這裡,就連白天她也不敢呆在衙門裡。廖兵跟鬣狗似地在一旁緊盯著她,隨時都會衝過來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還好她那一記斷子絕孫腳夠用力,廖兵腿腳也不靈便,不然傅太醫來司苑局就不是送藥,而是驗屍了。
鄭大運是被姚喜敲窗的聲音吵醒的,他在夢裡無數次想象過早上醒來就能看到姚喜,不過夢裡的場景是倆人一起在床上躺著,而不是現在這樣,姚喜像鬼魂一樣在窗邊站著衝他招手。
“來得可真夠早的。”鄭大運隨便洗了把臉,披上衣裳去了院子裡,和姚喜坐著說話。“一大早就過來,肯定有事找我吧?”
姚喜不好意思地說:“是不是吵著您休息了?我過來是想問問您,徐美人那裡的差事可有著落了?”
“正打算去你們衙門找你呢。徐美人宮裡空出的缺,內官監已經指了人過去。”鄭大運抬眼瞧著姚喜,視線從他那張好看的小臉蛋一路往下打量著,不動聲色地咽了咽口水。他饞姚喜饞了一年多了,清晨又正是性濃之時,不禁心猿意馬起來。
“那別的主子宮裡呢?還有沒有缺人的?”姚喜老實地同鄭大運道:“司苑局我半刻也呆不下去了。”
鄭大運的視線緊緊粘在姚喜的小胸脯上,不知怎麽的,他總覺得姚喜的胸怪怪的。那麽瘦的身子,腰只有碗口大,胸卻比他的還要健碩。聽姚喜如是說,鄭大運收回視線佯裝不知地問道:“呆不下去?怎麽了?”
姚喜把司苑局的人如何找她的麻煩,廖兵如何夜闖她屋的事都同鄭大運說了。“您說,我哪裡還敢呆下去?”
“也好。你就來我這裡做事吧!”鄭大運伸手握住姚喜的小手,窩在掌心曖昧地摩挲著道:“你也知道我對你是怎樣的心思,過來司禮監,有我在沒人再敢欺負你了。司苑局的那幫子人,我也會替你教訓。”
姚喜似乎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