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吧!那個叫芸香的宮女一聽皇上要下旨押你進刑房,就站出來為你擋災了。公公的人緣好著呢!”萬妼酸溜溜地道。“起來吧!”萬妼想起傅太醫的囑咐泄氣地道。姚喜身子正弱,不能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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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朱氏昨晚一直坐在窗前,眼巴巴望著隆宜宮殿的方向,屋裡黑漆漆的沒有點燈。
春楊在黑暗中陪著主子,勸道:“娘娘睡會兒吧。事兒成沒成明日就知道了。”
“本宮睡不著。”朱氏的語氣又無奈又絕望。“楊其墒已經查到爹爹身上了。朱家其實已經完了,從爹爹犯糊塗刺殺太后的那刻起,朱家就完了。爹爹覺得太后一死,后宮我一人獨大,楊其墒會有所忌憚。可是他忘了,楊其墒要是交不出凶手,皇上就會治楊家的罪。生死面前那點忌憚算什麽?爹爹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啊!”
“娘娘……”春楊聽皇后娘娘這麽說又有些不解:“那您為什麽還要刺殺太后呢?”
“刺客都弄進宮了,不殺白不殺。”朱氏趴到面前的小桌案上,喃喃地道。“不過事情也不是全無轉機。如果太后死了,讓爹爹找楊其墒商量找個人做替死鬼,把兩次刺殺都推到那人頭上,或許朱家還有一線生機……”
這線生機很快被掐滅了。太后宮裡進了刺客的事剛傳過來,朱氏就去幹清宮找皇上一道趕了過去。到了聽說太后安然無恙,朱氏的心瞬間死了。
朱家連最後的一絲生機也沒有了。
回到宮,春楊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神色恍惚的皇后娘娘。
朱氏突然驚呼一聲,緊緊拉住春楊的手道:“不不不。本宮還有忻兒。爹爹是忻兒的外祖父,本宮是忻兒的母后,皇上看在忻兒的份上也不會對朱家下死手的。一定不會的。對不對?”
“對。娘娘說的對。”春楊心疼地伺候皇后娘娘更衣就寢。
第71章
姚喜趁回值房洗漱的功夫, 換了新的棉布包, 收拾好就去膳廳伺候太后娘娘用早膳了。娘娘似乎看在她救駕有功的份上, 並未生氣她試圖偷逃出宮的事。
這是個好苗頭。
她要是嘴甜一點, 再賣賣慘,沒準可以求太后娘娘放她出宮, 那可比偷逃出去踏實多了。不過在那之前,她還得求娘娘另一件事, 問問那八萬兩銀票的下落。這麽一想姚喜覺得自己有點得寸進尺了, 娘娘不同她計較是娘娘大度, 她還求這求那的。
進了膳廳,姚喜遠遠地站著不敢靠近。雖說娘娘命她洗漱好過來伺候, 可是她還記著昨天太后娘娘對她又嫌又怕的樣子。她有事要求娘娘, 不敢作死討娘娘的嫌。
“過來!”萬妼抬目瞟了姚喜一眼。
“奴才不敢。”姚喜沒挪步,低著頭道:“奴才身上有傷,不敢再嚇著娘娘……”
萬妼唇角勾了一下, 又立馬正色著道:“哀家說什麽你就做什麽。”她有時候覺得姚喜同她頂嘴很有趣,有時候又覺得吩咐姚喜一點小事也要哄騙威逼齊上陣, 麻煩得很。
“奴才遵旨。”姚喜這才走了過去, 站在太后娘娘身邊拿起筷子要替娘娘布菜。
“坐下!”萬妼又道。她有點心累, 感覺姚喜是戳一下動一下,不戳就不動。“昨兒也沒見你客氣啊?”昨天姚喜不僅吃飯的時候不客氣,更膽大包天的是明知她嫌棄還敢貼過來惡心她。
後來萬妼才想明白,姚喜不是故意惡心她,是想著晚上就要離開皇宮了, 借著開玩笑的機會抱抱她,好給自己未來數十年痛苦煎熬的相思歲月留點念想。
唉——
“奴才不敢。奴才私逃出宮對不起娘娘,不敢與娘娘同席。”姚喜再沒了往日的嘚瑟勁兒,對太后娘娘前所未有的恭敬。
萬妼臉上又有了笑意,聽姚喜這話裡的意思,是知道錯了不會再想著出宮了?她心情正好著,姚喜又來了句:“奴才想出宮無論如何也該請示娘娘的。娘娘性子這樣好,又體恤底下人,自然會答應奴才的請求。”姚喜打算先把太后娘娘捧得高高的,再提出宮之事娘娘也就不好意思不答應了。
她還是太稚嫩了。對於太后娘娘而言,從來不存在不好意思這種說法。
“哀家性子好?瞎話真是張口就來。不用給哀家戴高帽,你一心要出宮哀家也沒有攔著的理。”萬妼說完這話見姚喜一臉欣喜心裡更不痛快了,但面上仍是笑著的:“只是哀家賞你的八萬兩銀票是納你做男寵的聘禮。既然你不願做哀家的男寵,於情於理那聘禮都該原數退還給哀家對不對?哀家總不能人財兩空吧?”
萬妼看著瞬間高興不起來的姚喜,心裡冷笑:小東西。就你那點心眼子也敢跟哀家鬥?
姚喜聽娘娘說願意放她出宮差點激動得磕頭謝恩,但馬上又聽娘娘說要她還回那八萬兩銀票,心瞬間像在臘月寒天被澆了盆冰水。太后娘娘的話很在理,她要出宮不做娘娘的男寵當然要把收下的東西還給人家。可是那八萬兩銀票丟了啊!
“奴才正要告訴娘娘。昨夜奴才與刺客打鬥時似乎把銀票弄丟了……”姚喜委屈著道:“不知道有沒有哪位姐姐或者公公,撿到上交與娘娘?”
萬妼冷冷地看著姚喜,質問道:“什麽叫與刺客打鬥時丟的?你的意思是不護駕也不會丟,歸根結底要怪哀家咯!還什麽有沒有人撿到銀票上交給哀家?你的意思是哀家收了你的失物貪沒下故意不告訴你咯!姚喜你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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