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雙蘭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皇上當年遇上的那個小女孩是誰。但她肯定皇上認錯了人,也愛錯了人,而她也因為這個誤會莫名其妙地被傳召入宮,如果她沒有被一紙聖旨傳召入宮,一定早就和隆宜在一起了。姚雙蘭握著絲絹對明成帝道:“皇上,這絹子可否借臣妾兩日?”絹子的主人提到隆宜,或許隆宜知道答案吧!
“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明成帝帶著笑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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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妼換上了男子衣裝,青色直綴,腰間掛著白玉絛環,一頭青絲挽結成頂髻。
“小姚子。如何?”萬妼從鏡前轉過身,拿起折扇瀟灑一揮,扇面登時利落展開。
“好!”姚喜讚美人的話一如既往的蒼白。
她知道太后娘娘想被誇,也覺得娘娘無論怎麽打扮都好看,可是一想到晚上可能會出大事兒,就心事重重地提不起勁來。她又覺得自己有可能都活不到晚上,陪太后娘娘出宮看熱鬧?確定不是出宮當人肉靶子?
萬妼不滿地白了姚喜一眼。“哀家不是讓你多看看書房裡的書嗎?”這丫頭沒文化就看書啊!誇人都不會,著不著急?真是不思進取。
姚喜忽然轉過身子打了個噴嚏。
她真的著涼了?姚喜不敢相信好事就這麽猝不及防地降臨在了自己身上。她終於有借口不侍寢了,甚至有借口不出宮送死了!
“怎麽了?”萬妼看姚喜的眼神從嫌棄轉為擔心,這丫頭昨晚才暈倒過,別又著涼了。
“奴才著涼了!”姚喜說完還極其做作地咳了兩聲。她神色悲傷,可是話語間卻是無法掩藏的欣喜。
萬妼覺得姚喜的腦子果然壞了。著涼了?只聽話裡的情緒她還以為姚喜撿到錢了呢!“辦完事回宮讓傅太醫瞧瞧!”
一聽娘娘還是要帶她出宮,姚喜趕緊道:“奴才著了涼,不敢在娘娘身邊伺候。怕把病過給娘娘!”
“過就過!哀家相信傅太醫。”萬妼冷冷地道。是她多心了還是姚喜這丫頭真的不想伺候她?萬妼起了疑心,問道:“怎麽著的涼啊?”天氣這麽暖和,中暑都比著涼容易。
姚喜猶猶豫豫地不說話。她拿井水澆自己的時候被那個小太監瞧見了,絕對不能撒謊,可要是說了太后娘娘肯定知道她是故意的。“午間兒奴才熱得難受,去井邊澆了幾桶水想衝衝涼。”
“……”萬妼沉默了。她想到午睡前和姚喜之間那個纏綿的吻,姚喜這丫頭那麽愛她,肯定在暗地裡肖想過她的身子。她吻姚喜的時候穿得那樣少,那個吻又那樣好,姚喜的心火一定被勾起來了。心火燒得身子難受,才會到井邊衝涼。
真是傻丫頭,那種火哪裡是水澆得滅的?想要她就趕緊坦白啊!萬妼恨鐵不成鋼地上前摸了摸姚喜的額頭道:“沒發燒。回來吃點藥調理下就沒事了。”
聽說沒發燒,姚喜一臉不高興。
芫茜從寧安宮回來了,手裡抱著本厚厚的冊子。
萬妼伸手接過冊子翻了翻。這是她地庫存放的所有東西的帳冊,她要帶著去朱家和朱向昌比一比。“芫茜,宮裡假太監的事查得如何了?哀家聽說除了已死的林氏,淑妃和王婕妤宮裡也有?”
芫茜姑姑好久沒在太后娘娘身邊伺候了,只是被問個話都十分感動,宮裡大大小小的事她也都知道。便回話道:“淑妃宮裡的假太監招了,說進宮已經四年多了,小公主也不是皇上的。王婕妤宮裡的那個投井死了,王婕妤咬死說人都是內官監指的,她不知道那太監沒去根。”
“皇上怎麽處置的?”萬妼面色凝重。
芫茜道:“皇上氣得回了乾清宮,還未處置。”
萬妼有些心疼。馮乾那孩子心地善良,性子也有軟弱的一面,聽說小時候就常被別的皇子欺負。這樣的人當然比暴戾無常之人要好得多,做盛世之君也是沒問題的,只是某些需要下狠手的事情上需要人幫一把。
“淑妃賜死,假太監斬立決!小公主送回淑妃老家讓她父母養自個外孫女去,不過對外要說小公主和淑妃一起被賜死了!”萬妼平靜地道。“要是被宮裡那些女人知道小公主毫發無傷,只怕以後偷起人來更加有恃無恐了。”
“至於王婕妤那邊……打入冷宮!甭管那假太監是內官監指的,還是她自個兒問內官監要的。也給別的人提個醒,自個兒宮裡的宮女太監自個兒盯好咯,出了事做主子的也逃不掉。”
萬妼又吩咐道:“還有宮裡所有生下皇子或公主的妃嬪,給哀家把她們身邊貼身伺候多年的奴才都抓起來一一審問,有哪些不是皇上親生的,問出幾個算幾個。可不是每個奴才都忠心赤膽為了主子不怕死!”萬妼說完欣慰地看了眼姚喜。
“奴婢遵旨。”芫茜領了旨。她看太后娘娘一身男子裝束,不安地問道:“娘娘又要出宮?”
姚喜聽到那個“又”字,對太后娘娘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娘娘還真是作死小能手啊!這麽多年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
“姑姑辦自個兒的差事去。”萬妼拉起姚喜的小手一同坐進停在殿外的轎子裡。她出宮之事不能走漏風聲,惦記著想殺她的人實在太多了,可她絕不會被這點小事嚇得不敢出宮。命她當然要,樂子她也要找。
說到找樂子……
萬妼一進轎子就指著自己的懷裡對姚喜道:“小姚子,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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