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在穿著方向沒太多講究,以版型寬松的運動衫居多,她今天穿的就是普通的長袖長褲,躲在被窩裡倒不至於不舒服,就是有點悶。
但這些都不算什麽太大問題,秦淮把鬢間的長發往後理了理,從床上坐起來說:“不用了,我不想吃,也不想換。”
秦淮的本意是沒胃口不想吃,不熱不想換,但alpha不知是故意曲解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從床上站起來,拉起衣櫃,“姐姐不想吃那一定是這家飯不好吃。”
木質櫃子拉開“撕拉”響了聲,然後是衣服被撥開的聲音。
秦淮一條腿屈著,另一條腿伸著,後背倚在床頭,安靜地看著alpha的背影。
比起她來說,沈織身上的肌肉很緊實,尤其是剛才脫了髒兮兮的衣服換上背心和運動褲的時候,肩頸線條流暢,上臂肌肉緊實,尤其是身後,黑色背心勾勒出漂亮的肩胛骨線條,看著及其性感。
秦淮看了很久,眼珠時不時眨一下。
“別找了。”秦淮出聲阻止,“你自己清楚的,就算給我穿上你的衣服,我也不可能是你的omega。”
半截櫃子擋著,秦淮不知道秦淮是否停下動作,但應該已經停下來了,因為alpha裸露在外的上臂肌肉已經不再動了。
秦淮繼續說:“你重新喜歡一個omega吧,我們真的不合適。”
“我們合適。”良久,沈織的聲音沉沉傳過來,固執而倔強地想要拚命證明什麽東西,“我可以——”
說到這,沈織語氣忽然頓住了。
秦淮雙手撐在枕頭上,聞著空氣中的信息素,身體尤其放松,“你看就連你也不知道說什麽。”
沉默如同一捧水,從指腹間流出。
“你還是一個小孩,不清楚怎麽去愛人。”秦淮說:“你眼裡覺得有趣好玩的事情,可能我感覺不到,你覺得新鮮感十足的東西,我可能懶得搭理。這是年紀差帶給我們的不同步。”
“沈織,我比你大,這些都是我應該告訴你。”
“我們現在好聚好散,沒準以後見面了還能打聲招呼,吃個飯,可一旦鬧的僵了,你了解我的脾氣的。”
櫃子裡的衣服被翻的亂糟糟的,沈織抬起眼睛,眼前塗了黑色油漆的櫃子忽然變得模糊。
沈織盯著那一處,嘴唇抿了又抿,可壓抑太久又能怎樣,還是忍不住鼻子酸。
就是因為她了解秦淮,知道秦淮的脾氣,所以才知道哪些是她的底線。前面的分開,不管她在怎麽糾纏,秦淮都可以當哄小孩一樣,可話已經說到這一步,她便知道,秦淮不可能在哄著她了。
她喜歡那麽久的人,要和她分開。
只是想想胸口便好像在酸澀的氣泡水中泡過一樣,可比起這些難受勁兒,沈織其實更怕秦淮後悔。
後悔認識她。
退一步或許可以看見她的背影,可若是連看背影的資格都沒有了,那該怎麽辦?
沈織忽然怕了,她怕秦淮脫口的那句“後悔認識”,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良久的,就在秦淮以為沈織要在說些什麽的時候,躲在被子裡的alpha聲音發澀的說,“可以。”
秦淮抬起頭看過去。
“那你能答應我,在陪我幾天。”沈織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抓著那點源頭繼續一字一句地說:“等我腳好了之後。”
“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第67章
易感期的alpha不管如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信息素的壓迫感依舊很強。
沈織躺在沙發上看向窗外。夜晚的黑色濃稠,風吹動樹梢發出簌簌聲響。腳踝的熱脹感逐漸減緩,但細細密密的痛感仍舊存在, 像被細針扎了一般疼。
臥室的門鎖緊緊扣合, 客廳鍾表的滴答聲格外清脆,整個屋子彌漫著死寂一樣的沉。
沈織雙眼酸澀,強撐著眨了下眼睛, 生理眼淚不受控制從眼角淌下。她不敢閉上眼睛, 只怕閉上眼睛, 再次推開門, 臥室就再也看不到秦淮的身影。
她已經看了那麽久秦淮的影子, 踩過秦淮走過的路,不想繼續看下去了。
反正現在也睡不著,沈織盯著頭頂的天花板開始複盤今天看到的。
那間擺滿信息素的屋子,盛滿玻璃瓶的味道,光線昏沉到只靠牆壁上的窗戶維持一點光亮。如果其它味道沈織可以說法自己那是香水,但屬於秦淮的香橙味,即使彌漫在千絲萬縷的香味中,沈織仍是能嗅出來。
那個味道曾經和她的信息素緊緊纏在一起, 如同密不可分的藤蔓, 細膩而緊實。
信息素對於她們來說是及其曖昧的東西,擺在那種地方壓根不可能,而這個地方不僅擺了, 還擺了不止一個。沈織不了解別人,但清楚秦淮, 對方是一個邊界感很強的人,絕對不允許自己的信息素被擺在那種地方。
沈織今天聽到父親說, 原本和他們見面的應該是一位實驗室的老板,一個年少有為的alpha,但那位老板因為臨時有事耽誤了,所以來的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也就是秦淮的父親——秦止境。
那個屋子擺了秦淮的信息素,作為父親,秦止境知道嗎?如果不知道,那這個實驗室的真正負責人是誰?研究方向到底是什麽?如果知道——
秦淮的信息素在那個晚上被郝燕抽取過,而郝燕已經死了,信息素卻被擺在那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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