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狠!”容香隻得撐起身恢復幾分精神,抬手扒拉著剛發下來的厚厚書本不耐煩念叨,“待會上啥課啊?”
“帝國歷史課。”薄夙耐著性子說著,眉眼打量容香陰沉沉的臉色提醒,“你的右手第三本就是歷史教科書,難道昨晚你是去做賊了嗎?”
她整個人瞧著就像一宿沒睡的爛酒鬼。
容香好不容易抽出歷史書本,邁步從薄夙身旁走過敷衍的應:“對啊。”
薄夙挑眉望著容香略微遲疑的跟上去追問:“你、去偷什麽了?”
“怎麽,薄大小姐一向神通廣大消息靈動,居然還能不知道我昨晚去偷什麽寶貝了嗎?”容香故弄玄虛的唬弄,抬手拍了拍薄夙的肩,稍稍拉近兩人距離側耳壞笑道,“我告訴你呀,其實我昨晚是瞞著你去外面偷……!”
說完,容香生怕會被薄夙一把抓住報復,腳底抹油迅速跑出教室,隻留下一串得逞的笑聲回蕩在樓道。
薄夙整張臉到脖頸都染上粉紅,淺褐色眼眸滿是怒火握緊手裡的書卷,暗自唾棄著容香的不知羞恥。
偷人,她竟然能拿這種事當玩笑的說出口戲弄自己,真是豈有此理!
而這方逃出生天的容香好不容易停下來緩氣,偏頭望著沒有追上來的薄夙,已經能夠想象她此刻面上會是什麽扭曲神情。
幸好自己跑得快,否則還不知道薄夙要怎麽報復自己。
看來現在只能去教導主任那兒趕緊轉班,否則往後每天的上學簡直就是在聽惡魔的低語。
於是當容香苦口婆心的跟教導主任求菩薩拜佛祖的提出轉班的要求時,誰想到對方來一句:“這事都是學生會負責安排,你只要去找新任學生會長走下流程寫批準文書簽字蓋章就行。”
“那誰是新任學生會長?”
“薄夙。”
話音未落,容香當場裂開成兩半,心裡已經懷疑自己的班級輪換安排就是薄夙搞得鬼!
等上課鈴聲響起,容香火急火燎的踩點進歷史課教室,目光就像雷達一般掃射全場,最終落在薄夙那方。
整個人就像即將上刑場的勇士,頭也不回的大踏步上前落坐,容香深呼吸的調整狀態,面上迅速露出燦爛笑容討好道:“薄大會長,我想轉個班,您能給我簽個字嗎?”
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容香的選擇當然是及時滑跪!
薄夙挑眉看著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某人,面色耐人尋味的看著面前的歷史書說:“我突然想看第三章 的內容。”
容香咬住牙賣笑的抬手給她翻開歷史書,緊接著又聽到薄夙漫不經心的出聲:“筆袋裡白色鋼筆需要換紅墨水了。”
“您,請用!”容香連忙打開薄夙的筆袋,親自拿出鋼筆換上紅墨水,極為紳士的雙手奉上鋼筆遞到薄夙面前。
“謝謝。”薄夙抬手接過鋼筆,極其淑女的客套答謝。
“不用客氣,請把您的芳名簽在這個位置就好了。”容香手裡麻利的拿出轉班文件矜矜業業的坐在一旁等候著判決。
可薄夙看都沒看一眼,滿面正經的應:“容同學,我有說過給你簽字的嗎?”
容香氣不打一出來,臉頰氣鼓鼓的看著出爾反爾的薄夙,抬手一把拿走她手裡的鋼筆,而後乾乾淨淨的把紅墨水滴回墨水瓶憤憤道:“你無恥!”
薄夙沒想到容香這麽幼稚,隻好自己裝上墨水,抬手用手帕細細擦拭乾淨應:“又不是我有事相求,怎麽就算無恥了?”
“你別跟我裝蒜,難道真不知道我指的是班級輪換的事嗎?”
“就算你知道是我安排的,那又能怎樣?”
容香差點一口氣沒緩上來,面上故作凶悍威脅道:“那我、我就把你上回親……”
話音還沒說出口,容香被薄夙眼眸裡銳利的光芒嚇得哆嗦停了話,視線望著她手裡突然裂開的鋼筆,此時正不停的流淌著像鮮血一般顯目的紅墨水,不由得讓人想起殺人現場。
薄夙漫不經心的拿起手帕擦拭乾淨每一根手指上的紅墨水,動作優雅卻又極其變態的像殺人凶手在處理罪證,淺褐色眼眸幽幽地看著容香出聲:“怎麽不繼續說了?”
容香膽怯的咽了下乾澀的喉間,明智的放棄原本準備好的挑釁說辭應:“我的意思是說你這樣的做法是不科學不民主的,班級輪換就應該公平公正公開,你身為學生會長怎麽能攜帶個人恩怨處理公務呢?”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處理你的班級輪換名單?”
“很簡單,我們來抽簽,我抽到哪個班級就轉到哪個班級,如何?”
反正容香就不信自己的運氣這麽差!
“不好意思,你作為學院裡的普通學員,所以按照規矩無權參與學生會內部成員會議抉擇,當然你擁有抗議的權利,但是我會判定你的抗議無效,最終駁回上訴。”薄夙懶得跟容香在轉班這種事情上糾結,她越是這樣抗拒,反而會越讓薄夙認定自己的抉擇是正確的。
貴族學院只有五年製,現在兩人都已經是三年級生,本來容香就是去年突然轉校,很容易跟不上學院課程,將來很可能在政府部門無法任職,自然薄夙也不想讓她就此墮落。
更何況容香要是鬧出什麽丟臉留級退學的事,薄母那邊恐怕都不好交代。
容香傻眼的看著薄夙傲慢的單方面否決自己的提議,突然深刻的理解為什麽封建帝國勢必會走向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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