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門大多數的不理解,大約都來源於傲慢。
她若有所思,望著阿枝道:“薄孟商怎麽想的呢?”
阿枝道:“她沒說什麽。”
傅平安了然笑了:“你應該去告訴她你的難處。”
阿枝歎息:“說了又如何呢?”
傅平安抿嘴道:“咳,她要是還不理解,那你……該生生她的氣。”
現在,她似乎隱約對洛瓊花有了一些理解,但又覺得,跨出那一步確實是有些難度。
難度在於某些心理問題。
若是想要解決,她可能要再去研究一下“童年陰影和原生家庭對人類心理的影響”之類的。
這晚她便從系統裡搜出了幾本,一邊翻看一邊泡腳,抬頭看見洛瓊花也看著書在皺眉苦思,便又穩不住問:“看什麽呢?”
洛瓊花抬眼,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卻不說話。
隻留了一段似藏著水波的眼神,莫名勾了傅平安的心一下。
傅平安深吸了一口氣,擦幹了腳,穿了襪子正準備走到洛瓊花身邊去,洛瓊花蓋上了書,道:“那孤也泡個腳吧。”
於是脫了鞋襪,露出藕段般的一雙玉足,浸在水裡,鏡花水月般的一圈影。
不知道是不是被折磨久了,傅平安倒品出一些趣味,她用手托著腮看著洛瓊花,看著對方粉白的臉,漸漸染上一抹紅,也不知道是泡腳泡的,還是不好意思的。
臨到了要睡下,宮人們出去了,傅平安說:“今日不用綁朕吧?”
洛瓊花道:“陛下只要不失了神智,臣妾也不會這般失禮呀。”
傅平安討不得便宜,又說:“那今日總不能睡地上了吧。”
“怎麽不能呀,臣妾還特意多要了一床被子,可以鋪在地上呢。”
這般說著,果然
從床上抱起了一床被子。
傅平安想著自己先前怎麽沒發現呢,頗為悔恨,很快又想到什麽,道:“你知道阿枝和薄孟商吵架了的事麽?”
洛瓊花一挑眉,果然被激起了好奇心:“她們吵架了?”
“你睡床上,朕便告訴你。”
洛瓊花抱著被子,眨巴著眼睛看著她,若論神情,還是一派天真的樣子。
只是不動。
傅平安便無奈道:“只是睡一張床,又不代表朕會做什麽。”
洛瓊花立刻笑著過來了:“臣妾其實也是這麽想的,陛下說的話,自然都不會是虛言。”
“……”
她和傅平安並排坐在床沿,問:“她們倆怎麽了?”
“她們想要成婚,阿枝或許要辭去官職。”
洛瓊花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會吧?薄禦史怎麽會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
傅平安道:“是有些無禮。”
洛瓊花卻察覺到此事同她和陛下的矛盾也略有些相似之處,察覺到自己失言,又閉口不語。
傅平安看著她,卻冷不丁開口道:“你上次說的事,朕考慮了一下,覺得不是不行。”
“什麽事?”
“你想為失去雙親的孤兒做些什麽的事。”
“……這事,陛下就不要提了吧。”
“沒什麽不能提的,只是……不要去皇天道了,朕來年會建立慈幼院,也無暇分心,就交予你負責好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仍有些猶豫。
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瘋了。
或許是瘋了。
過去看那些天子為了美人發狂禍國的故事,覺得甚為疑惑,今日卻開始懷疑,她也在發狂。
只不過表面看起來比較冷靜而已。
洛瓊花同樣瞠目結舌,一時沒說出話來。
為什麽突然同意了?
之後會不會突然後悔了?
心裡有些疑問,卻也不敢說出來。
半晌只能揀了個最無所謂的問題問:“為何不能是皇天道呢?”
傅平安仰躺到床上,悶聲道:“反正不能是。”
皇天道如今,可是傅靈羨負責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自十月中旬之後,因為壞消息一件接著一件,朝廷上下難免一片愁雲慘霧。
或許是因為如此,催生的隊伍愈發龐大起來,先是宗親,隨後是以范誼為首的言官,疏奏一份份送上來,以至於傅平安看見都覺得有些煩。
直到某日,議事完畢,陳松日都開口道:“子嗣之事,還是重中之重。”
眼看著已經快三年了,大家都著急起來。
傅平安理解是能理解,但還是覺得怪怪的,因為總覺得問起子嗣,分明是在問她們倆的床幃之事。
許是她的神情中透露出尷尬和不滿來,陳松如便道:“天子事無私事,陛下該能理解。”
這件事在三公九卿之間應該已經進行過討論,陳松如如今單獨來同她說起這件事,應該算是朝臣所做的退讓——畢竟沒有在早朝上奏此事。
傅平安也多少有些明白,但此時她和洛瓊花之間的關系都沒有改善呢,聽到這話,隻覺得壓力更大。
“……朕和皇后都還年輕,你們如此著急幹什麽。”
雖然理解,這個時候也只能嘴硬地這樣說。
陳松如躬身站著,聞言抬眼瞟著傅平安,然後清了清嗓子。
傅平安便說:“丞相還有什麽話便直說吧……坐下說。”
琴荷搬來椅子,陳松如便坐下了,坐下之後她開口道:“臣等都很焦急,久未有嗣,究竟是什麽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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