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若她多問幾句,便會知道柯藍鳶最開始確實是這樣的想法,她想著打入敵人內部,要先從和他們搞好關系開始,結果這個搞關系的過程是曲折的,她不知不覺迷失在其中了。
“你到底有沒有錢?”
柯月彌在袖中掏了掏,掏出了一袋碎銀:“我也只有這些……”
柯藍鳶一把奪過,道:“謝了,使官被抓入獄一事,你知不知道是為什麽?”
“什麽,使官被抓了?”
“嗯,然後被遣返了。”
“我……我不知道呢。”
柯藍鳶瞥了她一眼:“別裝,我知道和你有關,但你知道每月能支援我一些銀錢,這是我就隻當不知道。”
柯月彌:“你……”
“我怎麽了?你別以為自己長得像魏人就真是魏人了,別忘了自己的出身。”
這麽說完,轉身走了。
柯月彌呆愣許久,突然想起柯藍鳶話裡提到雲平郡主,想問點什麽,對方卻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了。
柯月彌皺起眉頭來。
雲平郡主?
照顧她?
……
而此時,慈幼院內,傅平安和洛瓊花接見完修建慈幼院和掌管慈幼院的官員之後,便先進了暖閣小憩,正喝著茶,雲平郡主進來了,進來便說:“那東胡王女實屬朽木不可雕也。”
傅平安便問:“怎麽說?”
“你不是說叫我不必拘束她,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麽,我便帶她學了很多學科的入門,她全不感興趣,如今最感興趣的,卻是那城東坊市的歌舞和茶點。”
傅平安點頭:“食色性也,合理。”
穆停雲又道:“更兼太學中本就攀比之風愈盛,新進的世家子弟學識上毫無進益,對一些奇技淫巧倒是頗感興趣,今天這人辦了場精巧的宴會,明日那人便要半場更具巧思的來搶了風頭,這一來二去,附近的商鋪倒是賺足了,你說是不是?”
這句話是望著洛瓊花說的,因她也知道,附近很多商鋪,都是沈卓君與英國公夫人常敏名下的。
洛瓊花笑道:“確實,今年第一季度的帳本很好看。”
穆停雲道:“謔,原來賺錢的是你。”
傅平安道:“這都不奇怪,繁華本就迷人眼。”
穆停雲驚訝:“你早就想到了?”
傅平安道:“那也不是,朕只是懶得管她。”
穆停雲假意生氣:“那便交於我管了,難道我非得擔這個責任麽?”
傅平安道:“第二季度給星相閣的撥款可以加點。”
穆停雲頓時笑了。
笑完,又正色道:“還有另一件事,阿枝最近可過得非常辛苦。”
傅平安也收起笑意來。
她知道這事,畢竟上次在太學,收上來的密函其中有一封,便是說起學生私議上官,這私議的,便是阿枝。
那陳辜明至今仍被關著,也未必沒有對方的名字同樣出現在了這封密函之中的緣故。
於是後來傅平安也遣人去打聽了,知道隨著時間門過去,兩邊鬧得愈發的僵了,薄孟商上個月回薄府一次,想要定下來,結果被薄父薄母趕了出來,並大罵她們不聽父母之名,無媒苟合,毫無廉恥之心。
這話罵得重,便傳出來了。
但光看表面,確實是事實,如今大魏的風氣,便是兩家定親,先要找媒人上門提親,由媒人帶著庚帖來交換,而媒人的身份越高,這份婚事自然就顯得越體面。
如今阿枝和薄孟商的情況,卻是沒人願意做他們的媒人的。
傅平安道:“朕知道,所以今日出行,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這麽說完,便把遣人把阿枝叫了過來。
……
阿枝正焦頭爛額。
剛才府中來人,說薄父薄母竟趁今
日上下忙於啟聖節,派了人去府中,要把薄孟商帶走。
這還是對方第一次真出了手,先前也不過是態度不好,口頭責備。
思來想去,或許是因為這幾個月薄孟商的態度表現得確實是太篤定了,令薄家那邊也著急了起來。
阿枝其實是有些心虛的,她猜想別的地坤一定不會有這樣的經歷,面對薄父薄母的時候,她時常有種搶走了他們女兒的愧疚感,於是就算是被罵,也低頭接受,全不回嘴。
壓力太大,幾乎叫她想要動搖,但看到薄孟商,她便覺得,若是對方都能堅持,自己卻動搖,就太不應該了。
何況那麽多年,好像總是自己在動搖。
無論如何,也到了她該堅持的時候。
今日也是,府中下仆說,正是因為薄孟商將自己反鎖在了房中,薄家人進不去,所以僵住了。
她想回去看看,可陛下還沒回宮,她脫不開身,偏是這個時候,陛下又召她到了。
她忙收拾心情,待到禦前,便令自己面上恢復了鎮定,然而剛跪地行禮,陛下開口便是一句:“你們請不到媒人麽?那朕來做你們的媒人,怎麽樣。”
不等阿枝拒絕,傅平安便道:“你可別拒絕,你也算宮中嫁出去,嫁妝單子,朕可都準備好了。”!
第二百一十章
傅平安選擇在今日突然告訴阿枝,便是知道,依阿枝的性子,是很有可能拒絕的。
為了防止這種可能,傅平安便乾脆先叫人做好了準備,才在今日給了阿枝一個措手不及,而阿枝聞言,呆愣許久,半晌紅著眼眶跪下了:“謝……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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