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翻了一下,發現琴荷準備的很多東西都憑空消失了,她很快恍然,心想這扇門能通過的東西應該是有限的,並不是什麽都能帶過來。
只是不知道是落在另一邊了,還是在穿梭的過程中就消失了。
隻怔忡了一會兒L,抬起頭來,便看見了正一臉沉思地看著她們的陳宴。
對方穿著赭紅色的紗衣,用黑色的網帽將所有頭髮都束了起來,看起來頗為英姿颯爽,洛瓊花開心地打起招呼來:“好久不見,宋霖呢,怎麽不在?”
自從幾年前宋霖懷孕之後,這一對妻妻便告別了異地模式,如今都在嚴州。
提到這事,陳宴的表情也頗為無奈:“潤兒L病了,宋霖在家中照顧。”潤兒L全名宋知潤,是宋霖和陳宴的女兒L,如今應該是剛過三歲。
洛瓊花忙道:“是什麽病,不嚴重吧?”
“不嚴重,應該是前幾日貪涼感冒了,發了燒。”
洛瓊花搖頭:“發燒可不一定是小事,要不咱們去看看潤兒L吧。”
傅平安點頭表示同意,於是坐了馬車前往陳宴府上。
陳宴如今任嚴州州牧,嚴州地處大魏中心又靠海,自古是富庶之地,只是今年夏天鬧了旱災,頗叫朝廷上下憂心忡忡,幸好如今政治清明,上下同心,抗險救災的各項事宜都很好的落實了,到如今,也成功趕上了秋耕,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了。
馬車上,三人便聊了些災情相關的事和本地的奇聞軼事,很快便到了目的地,穿過院子便到了正房,一路上沒有什麽仆人,裝飾布置也很簡單,傅平安便知陳宴清廉,卻又覺得未免太清苦了一些。
洛瓊花也感覺到了,便說:“嚴州事務多,你如今又有了孩子,該多請一些侍從的。”
陳宴點頭:“也有此打算
,只是平日忙碌,還沒來得及打點,,有時人若是多了,麻煩也就多了。”
“那倒也是。”洛瓊花讚同地點了點頭。
說話間,宋霖已經從房間裡迎了出來,穿著鵝黃色的衣裙,頭髮挽起,和從前相比,多了幾分溫柔,只是雖是笑著,也有幾分疲憊,傅平安和洛瓊花都很熟悉這種疲憊。
常樂小時候生病,她們也是這樣,心焦得很。
於是寒暄了一陣,就隨她一起走進了房間,見潤兒L正在小床上睡著,臉蛋通紅一片,正哼哼唧唧皺著眉頭像是做著惡夢。
伸手摸了一把,體溫還是挺高的。
這時傅平安瞥見彈幕說——
【葡萄汽水:上次常樂發燒,不是還有用剩的退燒貼和小兒L退燒藥麽?】
傅平安這才想起來,忙走到一邊取了出來,介紹了一下使用方法就給潤兒L貼上了退熱貼,又喂了一點退燒藥。
大約過了一刻鍾,小女孩兒L的臉已經不紅了,熱度也退了下來,表情不複痛苦,洛瓊花在一邊看著,這時才笑道:“潤兒L的眉眼長得像陳宴,嘴巴像宋霖。”
宋霖見孩子退燒,不禁喜上眉梢,先前若還有一絲孩子生病還要招待天子的怨氣,現在就只剩感恩,一臉喜意道:“陛下果然是有神仙手段的。”
包括這憑空就到了嚴州的能力。
有這種能力,哪有地方官員還敢出什麽么蛾子呢?
宋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和陳宴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對天子的敬畏不禁更深一些。
……
大概因為昨天爬了山,今天實在有些累了,於是拒絕了陳宴也準備去爬山的計劃,而選擇坐馬車去海邊,到海邊時,正是下午陽光最好的時候,從山坡上遠遠望去,平靜的海面像是一塊碧藍色的琉璃瓦,與湛藍的天空交接在一起,淺黃色的沙灘在陽光下反射著銀色的細閃,如一彎新月橫亙在海灣,潮水湧來,如淡淡雲絮。
這個時間點,海岸邊寥無人煙,只有零星拖網的漁人,雖然陽光烈到叫人睜不開眼睛,但海風拂面,竟也沒有覺得太熱,只是太曬還是叫人不太好受。
幸而陳宴已經備好了船,眾人乘船來到近海,乘著波濤觀景垂釣,吹著海風昏昏欲睡。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海。”洛瓊花道,“書上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咱們這算行萬裡路了麽?”
傅平安道:“光從距離上來說,應該算。”這三天的目的地可以說是隔得非常遙遠了。
洛瓊花聞言笑了,她們當然都知道這句話並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但是想來不知如何評價,雖然她們明面上看起來是整個大魏地位最高的兩個人,但實際上有很多事理論上是永遠不能做的。
比如說行萬裡路。
如果不是有奇跡的話。
只是這奇跡也開始倒計時了。
想到到了明天上午,七十二小時的使用時限就要結束,心中難免升騰起淡淡的悵然,扭頭看見海面遼闊,便更覺宮內禁錮逼仄,下次看到這樣的景色能是什麽時候呢?或許是再也不能了吧?
思及此,手上卻一熱,傅平安握住她的手,淡淡笑道:“還會有機會的,說不定還有活動呢。”
“那下次帶上常樂。”
“嗯,如果行的話。”
正在這時,垂釣的魚線上傳來了拉扯感,本來垂釣純屬沒事找事,都沒想到真的會有收獲,一時受寵若驚,將魚線拉了上來,看見魚鉤上多了一條巴掌大的雨,脊背鱗片泛黑,魚肚銀白,在陳宴手上拚命甩尾,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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