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都想象不出來!
……
洛瓊花在房間裡假裝發了會兒脾氣,見嬤嬤無動於衷,便知道耍賴這套今日是行不通了。
於是她故意高聲說了句:“煩死了,我要睡覺了。”
在床上躺了會兒,聽外頭沒有動靜了,便偷偷摸摸從被窩裡出來,然後輕手輕腳地打開了窗戶——
窗戶外頭,管家微笑著看著她。
洛瓊花:“……”
管家:“小姐不會是想從窗戶出來吧?”
洛瓊花呵呵一笑:“怎麽可能,我只是看看風景。”
管家無奈:“小姐,我們都知道你想見陛下,可是在陛下面前,你若是稍行差踏錯,可是要挨打的!”
他帶著一臉恐嚇妄圖嚇洛瓊花,洛瓊花卻想:呵,當我沒見過陛下呢,陛下才不是那種人。
但是這會兒,她又回過神來,心想,若是今日在府中見到了陛下,陛下便會知道她是誰了。
那說不定從此以後陛下她說話,會想到她的阿翁阿娘,自己恐怕以後便很難再那樣和她說話了。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有一個很微妙的限度,洛瓊花本能地會把握那個限度。
若她只是阿花,那她可以是陛下的玩伴和朋友,但若她是洛瓊花,她便又多了一個身份,那就是陛下臣子的女兒。
她不希望那樣。
她踱步回到床榻坐下,撐著下巴發了一會兒呆,過了一會兒,管家開門進來,對洛瓊花說:“小姐,郎主和夫人叫您呢。”
洛瓊花聽到這話連忙
站起來,催促著管家小跑著過去,一行人直接去了洛襄的臥室,洛瓊花進了臥室,環顧四周,見阿翁躺在塌上,阿娘坐在椅子上,兩人皆是一臉沉思。
那桌案上,放著一個錦盒,洛瓊花記得那是放虎符的,父親向來不允許她靠近。
房間裡已經沒有陛下了。
但是她吸了吸鼻子,仿佛聞到一股沉香木的幽香,那是平安身上的味道。
雖然先前想著,還是不要見平安得好,但是果然,心裡是很想見的,她都已經一個月沒有見到了。
她垂頭喪氣,常敏抬頭看見她,卻招呼著讓她過去。
洛瓊花便撲倒母親懷裡,常敏摸著她的頭髮,想到剛才的情形。
他們為了防止之後得到權臣的名聲,直接拿出了虎符要獻給陛下,陛下卻苦笑著說:“拿了虎符,朕也不會打仗,還是要依靠國公您啊。”
如此說著,還是拒絕了虎符。
但也沒提國丈什麽的事了,隻又互表了下心意,便離開了。
能說的話都說了,這最後的決定,總不能逼著下。
常敏這會兒想想,覺得陛下估計也就是想給他們個甜頭,並不是就想定了這事,她反應這麽大,還顯得有些自作多情,畢竟這世上想當皇后的,估計不計其數。
但是想著往日女兒跳脫的性格,還是忍不住歎息道:“花兒若是進宮了,怎麽可能能忍受那日子啊。”
話音剛落,洛瓊花仰頭一臉驚喜道:“進宮?為什麽不能忍,我可以啊。”
常敏:“……”
洛襄被她氣笑了:“你又可以了?進宮了可不能再輕易出宮了,你平日沒事都要往外瞎跑,這能忍住?你難道不知道,陛下出宮都要被群臣上諫。”
洛瓊花開始糾結。
一邊是平安,一邊是自由。
她想了想,問:“一年能出幾次宮啊?”
洛襄道:“頂多三次吧,一次巡獵,一次避暑,一次郊祀。”
洛瓊花眼睛一亮:“有三次啊,那夠了啊,我選陛下!”
常敏:“……你給我滾。”
……
姑且不說英國公夫婦被洛瓊花氣得夠嗆,攝政王傅靈羨在聽說陛下前往英
國公府的消息之後,已經在前廳坐了半天了。
眼看著太陽西斜,她一句話都沒說,直到下人來報,說陛下回宮了。
嚴鬱坐在下首,衝傅靈羨道:“該下決斷了。”
嚴鬱如今的模樣,看著有些恐怖,他的臉上橫亙著一道巨大的傷口,像是刀傷結成了猙獰凹凸的疤痕。
這是當初薄家叛亂平定之後,傅靈羨下的手。
那一劍豎著劈下來,血流如注,深可見骨,傅靈羨最終停了手,說:“生死由命吧。”
她這話的意思,是嚴鬱若是撐過去了,就放他一條生路。
結果嚴鬱真的撐過來了。
那之後的半年,傅靈羨沒有見嚴鬱,直到嚴鬱再次進言——他認為傅靈羨應該自請去封地,甚至去邊疆也行。
這一次,嚴鬱已經換了口風,他也覺得陛下情勢大好,並不能直接莽上去了,需要迂回一下。
傅靈羨見了他,聽了他所有的想法,卻沒有說什麽話。
嚴鬱覺得傅靈羨發生了一些變化,但他說不出來是好的還是壞的。
他只知道,今日與傅靈羨靜坐了那麽久,他也不是很清楚,傅靈羨到底在想什麽。
“……武安公,時機轉瞬即逝,如今朝堂風起雲湧,若是您自請回封地,陛下說不定還松一口氣呢。”
傅靈羨終於向他望來,目光沉沉,總感覺沒什麽溫度。
她點了點頭:“確實,是個機會。”
嚴鬱正要露出笑容,卻聽傅靈羨道:“來人,帶上虎符,孤要進宮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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