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半夢醒間的聲音低沉又沙啞，有著別樣的味道，令趙熙迷戀。

　　睡意濃，蘇樾影本就只是虛摟著趙熙，這讓她輕易掙脫了蘇樾影的懷抱，一路向下滑去，向那道疤痕進發。

　　趙熙像是一條魚，順著蘇樾影的身體往下，撩撥著傷疤。

　　“趙熙。”蘇樾影叫她的名字：“睡覺好嗎？”

　　蘇樾影覺得自己的語氣足夠嚴肅，可是在趙熙聽來叫她名字前的那一聲深呼吸分明是在邀請。

　　“姐姐。”她從被子裡遊出來，壓在蘇樾影的身上，鼻息撲在蘇樾影的臉上，潮濕又灼熱。

　　房間裡等是關上了的，窗簾隔絕了室外的光線，室內一片漆黑，蘇樾影應當什麽都看不見，但她卻覺得自己看到了趙熙圓溜溜的眼睛。

　　“姐姐，”她聽見趙熙說：“我剛才剪了指甲，讓我試試，好不好。”

　　有警報在腦海中響起，蘇樾影覺得周遭被抽了真空，讓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你可以拒絕的，”趙熙情真意切：“這是你教我的，如果不喜歡可以拒絕。”

　　這確實是自己教給趙熙的。

　　大腦被迫加班，蘇樾影順著趙熙的話想到了多年以前。

　　雖說從認識到見面再到確認戀愛關系，這期間磨磨蹭蹭了幾年，但是兩人從確認關系到發生關系卻是沒隔幾天。

　　她們在一起後沒幾天就是元旦，蘇樾影打著享受假期的名義拉著趙熙跑到南山下面泡溫泉。

　　那會兒她剛拿到第一單的提成，整個人富有且對金錢缺乏規劃，隻想著享受當下，又是帶著剛在一起沒多久的趙熙出行，理所當然定了價格不菲的帶私湯的房間。

　　帶私湯的大床房顯然並不歡迎除了情侶之外的人入住，浴室磨砂玻璃映出的輪廓像是一種無聲的邀請。

　　她原本沒準備將兩人的關系推得這麽快，想著慢慢來，但是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卻像是在勾著她的魂。

　　好在只是泡湯前的簡單衝洗罷了，雖有煎熬但是並不漫長，趙熙很快衝好穿著泳衣走了出來。

　　換蘇樾影衝了進去。

　　站在花灑下蘇樾影才明白為什麽小說裡主人公血氣上頭時總喜歡衝冷水澡，冰涼的水溫確實可以壓抑住一部分燒往心頭的火。

　　泡進湯池裡，兩人的距離原本並不算近，由於害羞幾乎是在小小的湯池裡維持著最遠的距離。然而越聊越興奮，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等意識過來，兩個人的肩膀已經有了一部分的重疊。

　　然後下一步，蘇樾影低頭，吻住了年下戀人的唇。

　　當時兩人的吻技半斤八兩，都算不上太好。但是小雞互啄卻也將人啄到了床上。

　　泡了水的沉重泳衣被脫在床下，蘇樾影親著趙熙越吻越盡興，手也一路向下探索。

　　卻是在碰觸之前停下。

　　趙熙一點經驗都沒有，不知道戀人的手為什麽要停下。微紅的眼睛眨了又眨，卻又不好意思說出邀請蘇樾影繼續的話。

　　躺在床上的人尚在糾結直接說自己想要繼續會不會不夠矜持，便聽見年上的戀人問她：“我可以嗎？”

　　“可以什麽？”

　　“我想把我們的感情變成實際的行為，可以嗎？”

　　蘇樾影說得委婉，可此情此景之下趙熙又不是傻子，當然明白她在說什麽。這讓剛剛進入成年世界女孩覺得十分難為情，將臉側在一邊，不看戀人的眼睛，哼哼唧唧說道：“別弄破就行。”

　　“弄破？”蘇樾影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趙熙在說什麽。

　　她歎了口氣，停了下來。

　　先是用被子將趙熙裹了個嚴實，又用另一半被子遮了遮自己，語重心長對趙熙說：“你們不上生理知識課嗎？”

　　其實蘇樾影也沒有上過，她只是單純覺得趙熙小她四歲，又是在南方上的學，教育理念應該比她當時先進一點，應該有生理老師去普及相關知識。

　　“上啊。”趙熙有點意外，眼睛裡泛起的紅也散去了大半。雖然不解蘇樾影為什麽要在這裡說這些，卻還是如實回答：“很小的時候上過，講的東西我都不記得了。”

　　很小的時候上過就等於沒上過，就算講了，如趙熙所說，她也不會記得。

　　“那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們接下來會弄破什麽東西呢。”

　　“小說裡不都那麽寫的，”趙熙自詡閱小說無數，葷素不急饒有經驗：“第一夜會弄破那個……”

　　蘇樾影又歎了口氣，翻身去另一邊的床頭櫃上拿過手機，搜出圖給趙熙看：“你說得那個東西並不存在並不存在，而一直以來被誤解的結構會隨著年齡增長會逐漸松弛並且脫落。”

　　她收起手機，認真盯著趙熙的眼睛：“所以寶寶，如果你不喜歡可以隨時叫停，但請不要因為這一層並不存在的膜給自己帶上枷鎖。”

　　時至今日趙熙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為什麽會在乎那層不存在的膜了，是輿論潛移默化的影響或者別的什麽原因在今天都不再重要。她打開了床頭燈，昏暗的燈光並不會讓人感覺到光線的刺激，但也足夠讓蘇樾影看清趙熙認真的表情。

　　像是八年前那樣，就像蘇樾影認真看著趙熙征求她的意見一樣，這一次她正在認真看著自己，又重複了一邊剛才的話語：“如果不喜歡，可以拒絕我。”

　　蘇樾影沒有拒絕，她只是微微抬頭，親吻趙熙柔軟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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