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了。”
花朝比原定時間出來的早了點。老樂隊有老樂隊的默契,調音的時間比前面兩組快了不少,主唱聲音響起,現場也high了起來。
“花開花又落人來人無蹤
有緣自相聚無緣再難會
縱使天意少不管舊情人
花舞花瓣飛今朝誰人醉”
台上花朝樂隊唱著他們的第一首歌,也是他們難得正常的一首歌,歌詞甚至帶著幾絲韻味。但內核卻和他們大多作品一樣,都是豁達和放下。
沒什麽事情是必須達成的,沒有什麽人是不能失去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明日不相逢。
那時候趙熙確實聽不懂花朝,覺得《花朝》這首歌矯情,其他的歌又都神經。後來工作了一段時間,面對了太多的無能為力,才明白花朝唱的不過是人生常態,而適度發瘋有利於身心健康。
“確實啊,年輕真好。”
常逸還小,雖說不一定非要蘇樾影哄睡,但半夜醒來時還是要找媽媽。蘇樾影不敢回去太晚,這邊花朝下場,兩人便準備離開。
“你才多大。”
這對話似曾相識,趙熙卻給出不一樣的回答:“你說得對,工作之後人就會變老。”
“我說得不對。”
音樂節正直酣暢時刻,出了觀眾區外邊便沒有了什麽人。兩人走在空蕩蕩的草坪上,沒有了擋在前後的人牆,風比方才涼。
蘇樾影收回自己許多年前的話:“工作只會讓人長大,結婚生子才會讓人變老。”
“所以後悔嗎?”和上次分別時幾近質問的語氣不同,趙熙這一次話語間多是關切。
蘇樾影不再逞強:“我說後悔,有用嗎?”
趙熙一時語塞。
她雖經手過幾件離婚案,卻沒有主動勸離的毛病。
“你看,既然後悔沒有用,還不如就這樣把日子過下去。”
“可是……”內心有一個聲音告訴趙熙,不,不是這樣的,於是她說:“可是如果從現在改變,至少以後的日子會不一樣,不是嗎?”
“我現在的生活裡有太多變量了,”她自嘲道:“結婚前什麽都好說,但是結婚之後我就不是我了。”
趙熙挺住腳步:“你知道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快樂,對吧?”
蘇樾影回頭,借著路燈看到她有些紅了的鼻頭,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酸澀:“我當然明白,我們熙熙最善良了。”
“這無關善良。”
趙熙見蘇樾影依舊在逃避,卻不忍再逼她往前走一步:“如果你以後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需要傾訴,可以找我。”
“好。”
“如果你有什麽事情需要谘詢,也可以找我。”
“好。”
趙熙覺得自己需要整理一下情緒:”我去個衛生間,你先走吧。“
蘇樾影原本想要鄭重和她說一聲再見的,可是她又害怕說了再見就再難見面,於是改口:”回去開車小心。“
”嗯,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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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又到了冬天。
前一天夜裡降了溫,早上起來天陰沉沉的,加上唐城的冬天本就霾氣重,是以下午兩三點天色卻像是到了傍晚,車開出地庫那刻趙熙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時間。
她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在這種惡劣天氣出外勤的,隻想在律所裡窩著吹空調,可是和委托人的見面早就約好,沒有毀約的道理。
見面地點約在上次碰到蘇樾影的那個商場裡。倒不是因為她有什麽私心,地點是客戶約的,兩次都約在同一個地方不過是因為離那位客戶家近。
車在商場的地庫停穩,熄火關車門一氣呵成。下車看到才洗的車這一路開來似乎都落了薄薄一層灰,她一邊往約定的咖啡店走一邊給甩活給她的師兄發消息:“李淮谷這次回來必須請我吃飯,以及沒有下次了,你要不要看看今天唐都才幾度。”
李淮谷消息回得倒快,直接甩了她一張帝都氣溫的截圖。
趙熙安慰自己不要生氣,氣出乳腺結節不知誰得意。帝都是李淮谷自己的項目,唐城這個也是,她一個中年級律師活得跟個實習生似的,跑來給李淮谷打工。
她那位“師兄”說得義正言辭,什麽委托人是女性,有些事情由她來溝通會方便很多。
去他的狗屁。
在心裡罵了一遍李淮谷,趙熙覺得心裡舒服許多,將表情調整至適合會見客戶的模樣,她這才推開了咖啡店的門。
委托人家裡財產體量並不算大,委托人本人的訴求也不算複雜,照理來說不管是協議離婚或者訴訟進度都不應當像現在這樣,大半年過去了幾乎沒有進展。
來之前李淮谷說這個案子拖拖拉拉這麽久是因為委托人中間反覆了幾次,今天說要離婚,明天又說不想離。原本解除委托的協議都要簽了,卻又換了口風,說覺得這個婚還是得離。
趙熙不樂意接觸這樣的委托人。她怕麻煩,這種委托人偏偏最會添麻煩。
這次見面主要是一個月前委托人終於下定決心離婚後,特別要求要對另一方的財產情況進性摸底。
趙熙今天便是來送結果的。
李淮谷提前給她看過,不太好。
當初給她安排這活兒的時候,她罵罵咧咧說這種棘手的事情李淮谷就會往外甩,就這資產轉移的程度,光是解釋起來就需要大把精力和時間。再加上對方是個反反覆複多少次的主,估計不知道要浪費多少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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