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澄揉揉他腦袋:“樓下的地攤你知道吧,我下去在好幾個攤子買了東西,錢也付好了,人家正做著呢,城管來了,我一個女孩子哪兒能追著人家跑,就跟另外幾個在原地等,最後,呐,只等來魷魚。”
她根本沒想著高冉能聽進去並且捋清楚事情的開始和結束,只知道只要自己說得多,給高冉催眠一下,讓她明白事實真是如此並且非常認真地敘述給她,態度到位,就可以了。
這辦法對高冉百試百靈。
“好吧,我醒醒瞌睡。”高冉松開她,揮了揮手,“你先吃吧,我洗把臉。”
高冉前腳剛走,關敘秋的問候來了。
關敘秋直接發的語音,這回語氣是真著急了,回來後找不到人了,問她後來有沒有看見關敘寅,或者關敘寅有沒有來找過她。
唐澄實話實說,還把她弟弟的情況說的很糟糕。
一長段話發過去,差不多把整個過程和她複述了一遍。
可能是上班上出條件反射的習慣,周報月報做多了,她感覺全篇的表達毫無溫度不帶任何情感。
關敘秋看了會兒,兩分鍾後才和她道謝。
也許是覺得唐澄大義凜然非常有責任感,關敘秋也發來一長段話,話裡話外都是解釋兩人為什麽吵架,完全不提腿是怎麽傷的,錢又是怎麽沒的。
唐澄看到最後一句話,房門被推開,她手腳同時一抖,碰著抽屜拽踹著牆了,發出了清脆和厚重的兩聲。
她感覺自己劃出聊天界面的時候高冉是站在身後的。
故作鎮靜地抬頭,高冉還真就站在身後。
“幹什麽呢?”
唐澄點開公司群聊,正好最後一條消息的字數和關敘秋發來的差不多。
“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公司通知什麽的。”唐澄上劃,停住,“開了免打擾就容易忽略掉。”
唐澄不自然的行為高冉在之後工作時中總會想起來。
她真懷疑唐澄有問題,但目前還不穩定,所以先不講出來,等時機成熟了再說也不遲。
經紀人站起來,走到攝影師旁邊,等高冉往這兒看的時候露出微微生氣和“你今天到底怎麽回事兒”的質問的表情。
高冉瞄了一眼,立馬進入狀態,還沒維持多久,攝影師喊停,說這一組拍完了。
經紀人手下不止她一個人,但最近拍攝和通告最多的只有她一個。
今天攝影棚只有她們拍攝,唐澄見都是熟人,也不端著了,手一抬,駱優雪就大步跨過來,攙扶著她跨過那幾根毫無存在感只要不是瞎子都能避開的電線。
高冉貼著蒯緹坐下,輕輕一抬胳膊,精準握住駱助理遞來的水杯。
“怎麽了?”高冉喝了兩口水,表情自然。
蒯緹歎氣:“是不是壓的太多,最近累著了?”
高冉:“怎麽會,一天才一個,下午結束我直接休息,哪來累這一說。”
駱優雪搬來一張折疊桌,在她們身後的位置展開,坐下。
先前還滿腦子都在想象唐澄不明變化的人在和蒯緹交流的時候立馬變了臉色,從雙目無神若有所思轉變為第一次和她交談時的嚴肅神情。
蒯緹這人不把她逼急了不會找人麻煩,除非手底下帶的人實在做事過分,工作效率低下等等。
由此可見,今天的唐澄已經踩在她的爆炸線上了。
蒯緹語氣還算好,得虧了先前幫忙立下的功,讓她這回在注意到自己狀態萎靡的時候閃過之前救急那一周的兵荒馬亂都被高冉穩住的震驚。
“看你今天上午都神遊天外,要不我能問出這話?”蒯緹抿了抿嘴,似乎覺得自己錯怪她了,不太好意思地說,“想要休息或者有私事一定要和我說,我來幫你排日子,別再一聲不吭。”
畢竟一個經紀人,再怎麽說也是幫著她們談合作的,平時不見得比她們閑。
蒯緹喜歡跟著高冉,一個是監督,另一個是跟著高冉憂心事兒少。
高冉的自覺和幾乎在鏡頭前滿分的展現讓蒯緹欣慰和欣賞,結束以後兩人再去哪兒喝個下午茶,談談最近又有哪些合作啦,又或者哪個人因為什麽原因被退回啦,被開除啦這些在公司隻算得上雞毛蒜皮的八卦。
最近還是頭一次見高冉不在狀態,敏感的直覺讓她腦子裡第一個蹦出來的問題就是高冉最近是不是有事兒?
“哪有私事,我一個生活裡只有工作的,還嫌休息的時間多呢。”高冉癱在躺椅裡,悠閑自在,“能讓我狀態不好的只有沒睡夠。”
“那不還是心裡有事兒?”蒯緹明顯不信,還想進一步了解,“我這八卦的心你在公司是知道的。”
高冉挑了個眉:“哦?”
“哦什麽,我隻扒各位的皮毛,第一個知道而已,其他人知道哪能是我散播出去的。”蒯緹嘴角提了提,哼哼笑道,“你別忘了,我在公司的人緣。”
這一番話形容的自己的確毋庸置疑,這麽大規模的公司這麽大經紀人,的確只有蒯緹人緣最好。
但是這又能怎麽樣,高冉不願意分享,拿什麽都撬不開她嘴。
高冉有模有樣地擺出一張憂愁臉,語調喪喪的:“怎麽辦呢,和我朋友有些小問題沒解決,都好久沒聯系了。”
“朋友?”蒯緹緊跟上。
“嗯啊。”高冉定定地看著她,“非要有點關系的話……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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