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黎歲腦袋從被窩鑽出來，隻覺得窗外的雷聲太吵了。

　　可很快，黎歲意識到她整個身體都懶洋洋的躺在白疏亦懷裡，莫名覺得不太好意思，不動聲色的想要掀被子起床。

　　但她一動，身後擁抱著她的手加緊了幾分。

　　黎歲動作僵了下，嗓音帶著某種不自然的輕咳，問著：“白姐姐，幾點啦？”

　　“十點了。”

　　白疏亦察覺到她想離開，松開了攬住她細腰的手，想起什麽：“早餐我讓小李等下送過來，外面還在下雨，沒辦法拍婚紗了，我們可以不著急起床。”

　　“……好。”

　　黎歲不是沒感受到白疏亦滾燙的體溫，起床的動作遲疑了一下，轉頭看向白疏亦，好似很在意地想要摸一下白疏亦的額頭。

　　誰料她手才伸出手，就被白疏亦提前預料似的，握住了她的手。

　　隨之而來的是白疏亦溫柔的嗓音：“歲歲，我已經不燒了。”

　　黎歲眸子閃爍了下，仍然不死心地摸上了她的額頭。

　　還真是。

　　早上黎歲睡回籠覺之前也量過白疏亦的體溫，終於沒再反覆發燒了。

　　黎歲看向白疏亦，輕聲問：“那白姐姐你身上，還有什麽難受的地方嗎？”

　　不是黎歲太擔憂，實在是因為害怕她在意的人生病，而她總是陪在旁邊照顧的角色，每每都提心吊膽。

　　“我好了。”

　　白疏亦將她臉上有幾根凌亂的發絲用手拿走，湊近了她，眸中閃過一抹濃濃的笑意，語氣別有深意：“身體沒有難受的地方。歲歲，可以嗎？”

　　黎歲沒第一時間回復，視線有一點怔怔地看著白姐姐。

　　“——可以等我好了，親個盡興。”

　　原先睡之前白姐姐的話，想起來就讓她感到羞澀。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黎歲隻覺得自己被白姐姐抱得很緊，對方灼燙的皮膚滲透出來的體溫，讓她隻覺得腦袋發暈，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聚焦在白姐姐的唇上。

　　嘴唇的顏色不太紅潤，有種不太健康的病態白。

　　缺少血色。

　　黎歲嘴角輕輕笑起來，多了一點理智，啵唧一口親在白姐姐的臉上，然後她動作迅速的從被窩起床，衝去了浴室。

　　“不能，我們還沒刷牙。”

　　白疏亦看著溜走的女孩嘴角微微上翹，心情愉悅地從床上下來，追進了浴室：“那就是刷完牙可以親咯？”

　　“白姐姐你怎麽……”

　　“歲歲，就親一下。”

　　“我大病初愈，給我一個獎勵嘛。”

　　黎歲還是第一次知道白姐姐生病後，居然會性情大變到讓她無力招架的地步，就連刷牙都要纏著她討要親親的獎勵。

　　果然生病的人是最脆弱的，也是兩個人最容易培養感情的階段。

　　不過，黎歲並不太討厭，反倒覺得樂在其中。

　　“媽，我想回國。”

　　青國這邊是凌晨，梁曉娜毫無睡意，趁著蘇檀入睡後，特意來到外頭掐著時間點主動撥打了梁君的號碼，第一句話就表達她想回國。

　　電話那邊的梁君幽幽地歎口氣，語氣很冷靜的勸說：“這事我知道，你先別急，蘇老太太這邊我會去做思想工作，等你度完蜜月我想辦法把你接回來。只要蘇檀還是蘇家人一天，她就不會被拋棄，所以你要好好穩住蘇檀，不要讓她看出什麽。”

　　梁曉娜聽到這話，心裡好受一些：“知道了。”

　　可能是察覺到她情緒不對，梁君話語安撫了她幾番。

　　梁君清楚梁曉娜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當初也是她介紹蘇檀給梁曉娜認識，又因為蘇檀身世的原因讓她們栽了這麽大跟頭，心裡不爽肯定是自然的。

　　但梁君並不認為自己選擇錯了。

　　蘇檀只要還是蘇家人一天，就極有可能有翻盤的王炸。

　　忽然，梁君語氣一變，聲音帶著不容許的忤逆的提醒：“我聽說了一些對你不太好的傳言，沒結婚之前我雖然管理你很嚴，可感情這方面給了你很多自由，任由你和誰交往都行。現在你這結婚了就應當好好收心，你之前交往的女朋友，應該都斷乾淨了吧？”

　　梁曉娜沉默了。

　　曾幾何時，蘇檀也問過她同樣的話題，她那次可以心無旁顧的扯謊，可現如今一想到腦海中那張明豔燦爛的面容，內心沒來由的心慌。

　　她媽媽這意思是……

　　知道她和黎歲曾經交往的事情了嗎？

　　梁君見梁曉娜那邊沒聲，也大致明白什麽意思，可能是聯想到了某些什麽，語氣有一些恨鐵不成鋼：“沒斷乾淨也不要有其他奢望，把心思收一收，尤其是別把心放在不必要的人身上，蘇檀很愛你，不要到時候後悔莫及。”

　　梁曉娜：“……”

　　後悔？

　　她後悔的並不是因為選擇蘇檀從而放棄了黎歲，而是明知黎歲深愛她，對她愛的死心塌地還沒有任何回應。

　　黎歲本應該和她在一起，她如果要選擇結婚對象，黎歲是最好的選擇，但她偏偏想的是黎歲背景沒有蘇檀好，無法對她助力。

　　她後悔沒有早點和黎歲說明情況。

　　如果當初她主動和黎歲坦白，或也不會鬧到這種陌生人都做不成的地步。

　　梁君並不喜歡梁曉娜沉默寡言的性子，幽幽歎口氣，語氣盡量緩和了下，輕聲問：“錢夠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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