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這個人了。”
他指著安妮兒。“一會給所有黑女巫戴上聖言鎖,帶去火場。”
隨著巴尼牧師這句話結束,安妮兒神情略微奇怪地快速看了王槿之一眼。[還說沒觸摸到時間法則嗎?沒觸摸到,怎麽預知到我將要被火刑了呢?]
安妮兒用光.裸的腳板,攆了下地上的稻草,將一個東西踢了過去。
王槿之光線太暗,也沒有看清楚安妮兒到底踢了什麽過去。
只見那個軟綿綿的黑色物體,被那名蒼老的牧師用豎起的光盾給擋了下來,倒是砸在了他左邊的那位年輕的騎士身上。
“這個…”
好奇寶寶王槿之看向系統,還沒有說完。系統就在腦海裡扔給了她一個光球。
“光盾術,拿去!”
然後王槿之就抱著光球,一邊玩去了。
巴尼牧師看著那隻被安妮兒踢過來的病懨懨的大老鼠,愣了片刻,然後咳嗽了好幾聲。他對著那些牢房又問。
“誰是王槿之?”
這句話說出,頓時還窸窸窣窣交談的牢房安靜了。
巴尼牧師的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慢慢掃過所有人。他頭上銀白的發絲被他一絲不苟地梳到腦門後,看起來十分優雅和善。
與他的心平氣和相對的是,巴尼牧師旁邊的那位被砸到的騎士。
騎士裸.露在頭盔外的那雙淡藍色眼睛,非常驚恐地睜大,顯然被那死老鼠嚇得不輕。他目眥欲裂地將那不明軟物體甩到地上,然後把手中駕著的那位女性扔進牢房裡。
“吱吱吱!”被他甩掉的那隻老鼠的尖嘴上帶著一小塊血跡,四肢還在一陣一陣抽搐著,嘴裡發出短暫而急促的尖叫。
“她……不是女巫,冤枉…”
程晚吟雙手抱膝,黑色的大眼睛透過發間看著那位渾身是血的女人,小聲嘟囔著。似乎曾經因為說實話被打慘了,她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著。
但程晚吟還是想要站起來阻止。
只有離得最近的王槿之才聽清她說了什麽,皺起眉頭看向那裡。她厭惡地看著那位濫用神權、已經歪曲人性的教父。
王槿之注意到那位不知道遭受過什麽的女人似乎已經陷入深層昏迷——她在被像是扔垃圾一樣扔到隔壁牢房的時候,根本沒有一點反應。
“誰是王槿之?”巴尼牧師還在追問。
“他怎麽知道我名字的?”
王槿之皺眉看著那位身穿白袍的和藹老人,遲疑著要不要站出去。她不清楚這位白巫是從哪個渠道得知自己名字的,所以有些猶豫。
“這是探測術。”
系統看出了她的疑惑,解答道。“是一種借助神明力量來獲得所要探索之人的信息的巫術。”
“不過比較雞肋,一般只能得到一點關鍵字。”
王槿之愣了片刻,睜大了眼睛問。“這個世界會有神明嗎?”
系統想了想,回答。“也不算是神明,在這裡的神明泛指修為高深的傳奇巫師。就好比英雄之前遇到的那位東方大巫,和你現在觀想的骷髏美女就是他們眼中的神明。”
王槿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系統的這意思就是說這位牧師背後也站了一位傳奇巫師了。
就在王槿之與系統對話的這時候,一位黑黑瘦瘦的小女孩口齒清晰地說著不太熟練的中文,慢慢扶著牆,站了起來。
“我是王槿之。”
程晚吟說完這句最簡單的中文,便目的明確地指著那位剛被抓進來已經昏迷的姐姐,以及之前被抓進來的那兩位驚恐無比、躲在角落絕望哭泣的女孩,用英文說。
“她們不是女巫,可以放了她們嗎?”
程晚吟揉揉已經保持一個動作很久而凍僵的小腿,像是剛出殼的小黃鴨努力邁開步伐,走了幾步。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非常遲緩,仿佛隨時都要摔倒一般,非常努力。
程晚吟一步一步從監牢裡挪到離騎士們最近的地方,黑乎乎的小手抓住欄杆,固執地重複了一遍道。
“可以放了她們嗎?”
就這麽一個普通的小女孩疑似攻擊的動作,卻讓那群體格比她強壯數倍的騎士,都害怕地退後了好幾步。
在他們眼裡,程晚吟不是瘦弱的需要保護的小孩,而是邪惡的黑巫師。
其中,只有威廉隊長沒有退,擋在了白袍老者的面前。
“巴尼牧師,小心!”威廉眉頭緊蹙,看著懵懵懂懂的程晚吟。
王槿之也看著自告奮勇、擋在她前面的程晚吟。不管哪個世界的戀人都會選擇保護她,就是因為這樣,王槿之才從來割舍不下這人。
她用手抓起摻雜在稻草中的一小截尖銳的木枝,塞入繁重的裙紗中,然後神經質地劃擦著自己脖子,眼神看著巴尼牧師。
在座的女巫,任何一人都比程晚吟這個麻瓜偽裝王槿之,來得更加合適。但除了程晚吟,沒有一個人肯願意站出來。除非王槿之肯用她死靈巫師的身份壓迫她們。
但程晚吟不是真的是為王槿之站出來的,而為了那些普通人……這樣卻顯得她更傻。
在絕對的權威下,像程晚吟這樣“面對不公,堅定內心,不為大環境所動,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了陌生人站出來”的人往往都是最早死的那一批。
他們不是太善良,就是真的傻。
王槿之動了動手腕,湛藍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巴尼牧師。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