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小家夥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過來。看著她那麽高興,程晚吟很想告訴她:自己不是雌性,只是個兔獸人。
“姐姐,我喜歡你。”王瑾之湊到她跟前,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她手側。
她忙中也不忘瘋狂示愛。
“……小家夥,你認錯了知道嗎?”程晚吟低聲道。
“嗷嗚?”
王瑾之歪歪頭,靠近她,慢慢地趴在程晚吟的身邊,以獸形的姿態圈住了她。
在圈住她的瞬間,無形的力量湧動,她變大了好幾倍——依舊是那萌萌噠的小狼頭,但圈住程晚吟的尾巴卻剛好可以給對方當被子。
“算了,看你也啥都不懂。”程晚吟挼了挼王槿之毛茸茸的狼頭道。“晚安~”
雖然不知道小家夥明沒明白她的意思,可程晚吟能夠看出,對方是真的很喜歡她。那麽,她該想一想了。
這小家夥對她的喜歡是對雌性的那種喜歡?還是單純把她當作姐姐?
夜幕漸深,程晚吟趴在小狼跟前,抱著她的尾巴沉沉睡去。
————
天氣越發炎熱起來,使得部落裡的獸人們倍感困擾。即使是向來以強壯著稱的阿俊,在狩獵時也受到了酷暑的影響,無法像往常那樣輕松地找到獵物。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阿俊的錯覺。
他覺得這裡的水源似乎比上次他們來時淺了很多。這樣的情況不僅影響了狩獵,更是讓整個部落的生存環境變得越發艱難。
在與狩獵群返回洞穴的路上,阿俊路過了先前看到的那隻小家夥的洞穴,發現小狼崽和那個不知名的獸人已經睡下了。
輕微的鼾聲與滿天繁星交織在一起,這一切都顯得如此寧靜祥和。
阿俊的腳步聲驚醒了程晚吟。她松開王瑾之,警覺地看向洞口。那裡赫然站著一隻雄壯的黃金獅子。她趕忙握住身旁的弓箭。
但阿俊只是看了她兩眼,並未作出其他舉動。他從自己叼著的食物中分出一小部分,放在山洞邊,然後便離開了。
程晚吟起身走到洞口,撿起那新鮮的一條鹿腿,疑惑不解。
她想剛剛那個大獅子可能是小家夥的朋友吧?
睡不著的程晚吟開始處理那條鹿腿,將其燒烤至熟,撒上各種佐料,香味很快從洞口傳出。她慢悠悠地搖醒了還在睡的小家夥。
王瑾之頗為怨念地品嘗著這沒有味道的鹿腿。這一夜,盡管環境艱苦,但在這香氣與溫情中,她和程晚吟也找到了一絲慰藉。
而另一邊,族長阿俊也回到他那寬敞了好幾倍的山洞裡,開始撕扯鹿肉,大快朵頤起來。在美美地進食完後,他抬起腦袋看了一眼被烏雲遮住的天空,心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預感。
讓他感到有些不安。
最先引起阿俊注意的是部落附近的那條河流,曾經,這條河對阿俊來說深不見底,每次都會沒過他的獅身。而如今,水位卻下降到了他的前肢下方。
今日看的時候,河床裡上的魚群已經擱淺了,不時有路過的飛鳥過來啄食。
這比阿俊記憶中的任何一年都要難過。但河水枯竭的時間似乎又加快了許多,已經到了一個異常的程度。看著被烈陽照了一天而發黃發卷的葉子,他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憂慮來。
看來晚上得去找一下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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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漸降臨,部落被黑暗所籠罩。
寨牆之外很快變成了一片漆黑。
為了防范野獸的偷襲,幾個獸人每隔一段距離便會進行巡邏,驅趕那些野獸。
盡管有寨牆的保護,但部落的獸人們在這危機四伏的荒野裡仍然不敢徹底放心。因為總會有一些不知死活的野獸前來襲擊。
不過,今年的夏天格外炎熱。不光是獸人,外面的野獸也受到了影響,變得倦懶。所以即使是部落外圍的寨牆不高,但是卻沒有遇到什麽麻煩。
之所以每晚派人守夜,其實也只是保護雌性和幼崽的習慣使然。甚至有些獸人們還希望能守株待兔,等野獸過來送死,好給他們加餐。
漫漫長夜,阿俊憂心忡忡地離開山洞,走向祭祀的住所。
他臉上寫滿了心事,就像被什麽重要的東西牽扯住了似的。距離他居住的地方不遠處有一座石頭建造而成的高塔。
高塔只有一層,但建造得極高。阿俊走到高塔下便停下了腳步,對裡面喊道。
“祖母,你睡了嗎?”
他擔心的其實並不是野獸,而是那與往常太過迥異的天氣。這酷暑來得太過猛烈,總給他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沉寂感。
現在,甚至晚上連蟬鳴都聽不到了。
然而每當一些災難降臨之前,就會出現這種詭異的死寂。但阿俊還從未見過這樣超出了常理范疇的異常酷熱的景象,為此不得不來向部落中最具權威也最為年長最為睿智的祭祀求助。
“我想跟你商議個事。”
透過月色,阿俊站在高塔底,小心翼翼地朝著裡面問道,然後抬頭看向天空上蘊含著恐怖力量的淺灰色雲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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