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冰冷的目光對上視線。
“瑪德。”王瑾之隻覺心臟猛地收縮,用力攥緊了手中的病歷本,有些想不明白。
[為什麽有些人就像是披著人皮的怪物,對其他生命如此冷漠而殘忍?]
別說只是在孫明澤的記憶裡,王瑾之真來這麽一遭也撐不住。
她感到了一陣惡心,衝到垃圾桶前,嘔吐起來。
鼻尖嗆鼻的氣味,簡直讓她窒息。
王瑾之掩住鼻子,用旁邊的簽子戳了戳那些垃圾,然後在垃圾桶內看到堆積在一起的倉鼠屍體。
成堆成堆的,令人觸目驚心……
[有時候,好奇心太重也是壞事。]王瑾之木著臉,收回手。[好了,更惡心了……]
[貳貳,97%了!]系統的聲音從她腦海裡響起。
系統的聲音讓王瑾之勉強打起了一點精神。
她看著染血的床鋪,深吸一口氣。
[孤兒院雖然算不上學校,但應該也有應急措施,怎麽可能在孩子受到致命傷後,擅自移動對方,使對方傷上加傷?]
“除非在這裡,這種死亡並非個例,已經多到連老師都不重視或者已經麻木的程度了。”
王瑾之蹲在醫務室門口,又接連查看了幾本散落在地上的病歷,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果然如她所想,樓梯口意外墜亡的人數很多,幾乎都是班級裡受到排擠的小孩。
“先是排名倒數,然後就是頻繁受傷,最後死因全是意外墜亡,這怎麽看都不是意外吧?”
王瑾之皺眉,搖了搖頭。“就像是預謀已久一樣。”
“這些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麽?比起霸凌,我感覺更像是謀殺。”
她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憤怒。“是在去除不合格的不健康的狗。”
“七點前回寢,更像是在緩和這種矛盾,不讓蠱蟲一下子全部鬥死。”
回到醫務室的王瑾之,捂著鼻子,又掀開了南明松旁邊床位的簾子。
——依舊是被血液染紅的床單。
只是與南明松那邊的鮮紅不同的是,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顏色已經氧化得有些發黑。
王瑾之小心翼翼地單手拎起床單,將皺巴巴地糾纏在一起的血痂剝開,裡面竟然還包裹著一件紅得發黑的裙子。
看樣式,竟然是孤兒院裡統一發放的白裙。
多重的傷勢才會讓白裙染成紅裙。
王瑾之極力忍受著那股腐朽的臭味,把那團成一團的裙子也平鋪開了。
當她凝視著裙子時,注意到了上面懸掛的銘牌:“謝卿安?”
[臥槽,這不是我在這個幻境裡的身份嗎?]
王瑾之驚得瞳孔一縮,手剛觸及床上的紅裙,便感覺到有人在床底下,碰了她小腿一下。
冰涼的觸感刺激得她一個激靈。
王瑾之後退兩步,剛才的觸感告訴她床底下絕對有人!
“是你嗎?謝卿安?”王瑾之迅速從一旁抽屜裡取出手電筒,將燈光調到最亮,懷疑的目光投向床底。床鋪下方的簾子還在不斷扭動著。
“說句話,卿安!”
王瑾之輕聲呼喚。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
像是安撫成功,床單似乎動了一下,就像是在回應她。
然後,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床底下爬了出來,是一個大約兩三歲的小女孩。
她衣衫襤褸,全身上下全是青紫,抱著一個洋娃娃,眼神空洞而迷茫,看起來無比脆弱。
王瑾之立刻認出了她,這就是她在幻境中的身份——謝卿安。
對方手中的洋娃娃,王瑾之也見過,正是孫明澤後來天天抱著的姐姐。
而她記得自己現在就是孫明澤本人。
“她叫什麽?”王瑾之問。
“孫萱雅。”
小女孩機械地回答,聲音微弱而顫抖。她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王瑾之,仿佛在尋找一絲希望或者安慰。
“她是?”王瑾之試探性地問。
“我的好朋友。”謝卿安道。
“你被欺負了嗎?你的好朋友為什麽不幫你?”王瑾之問她。
“她爸爸不讓她出去。”
“她爸爸是秦老師嗎?”王瑾之蹲下身子,試圖拉近與謝卿安的距離。然而,後者卻驚恐地退縮了。
“嗯。”小女孩點點頭。“萱雅妹妹是第一名,她很好,每次教我那些白天裡聽不懂的知識點……只是她總想當我姐姐。”
“她說我變聰明點,就不會被帶去月季長廊了,但她爸爸總是逼她吃一些惡心的東西。我,我討厭秦老師!”
“別怕,卿安,你常去看她嗎?”王瑾之溫柔地說著,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親切和可信。
謝卿安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善意,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洋娃娃,小心翼翼地點點頭。
“秦老師好像發現我了。他在引導其他哥哥姐姐欺負我。哥哥,你能幫幫我嗎?”
她聲音顫抖著,看向王瑾之,將手中的娃娃遞給她,眼裡滿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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