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替她委屈、難過、不平,但這些其實她都不需要。我知道她很堅強,但我忍不住會往那裡想…會替她難過。”
這時候已經臨近傍晚,皎潔的月光散在前面那星星點點的荒村上,終於有了一絲人煙氣。
王槿之站在村子外,望著最西腳那點著煤油燈的屋子,遲遲沒有進村,然後碰到了村裡幾個勞作歸來的人。
這下子村子夜裡的安靜打破了。
“王家娃子打了老虎”的消息,瞬間便傳遍了全村。
整個鐵崗村都沸騰了。
“方才你聽到外面吆喝什麽了嗎?”
“我好像是聽到有人打了虎!”
“什麽?誰這麽大本事?不是槍都被收了嗎?”
“爸,我記得書裡還才學過武什麽打虎,咱村真有這麽厲害的叔伯嗎?我也想去看!”
“去去去,瞎湊什麽熱鬧!”
幾家已經燈火通滅的屋子,又重新點起了煤油燈。
喜歡湊熱鬧是華國人的天性,連這個偏遠的小山村也不例外。甚至因為村子小,信息傳播的更為迅速。
聽到外面的驚呼和熱鬧的喧雜聲,幾個村民忍不住微微掀開窗戶,探頭出去,一眼望過去,便看到了王槿之那瘦高如同竹竿的身影和她身後拖著的幾乎呈幾倍的巨大黑影。
頓時屋裡面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緊接著一群穿好了衣服的男人慌忙跑出來,湊過來,把拖著巨虎的王槿之圍了個水泄不通,嘰嘰喳喳跟她交流著。
但奇怪的是一眼望過去,她沒有看到一個女人。
王槿之擦了擦頭上不存在的汗。
這已經是第幾次被當做人群中的焦點,她都習慣了。王槿之脫掉那身染血的黃色道袍,往地上一丟,發出清脆啪的一聲。
她脫去道袍露出那身白色背心依舊被鮮血染成紅褐色。不過因為距離被巨虎爪牙撕裂的時間已經過去有好半天了,衣服上那些血點已經乾涸,周圍微微泛黃。
“鐵娃哪,這是發生啥事了?”
老村長拄著拐杖,摸了摸筏子上的巨虎,似是無意的瞥了一眼滿身是血的王槿之,蒼老的臉上滿是嚴肅和微不可查的擔心。
“怎突然獵了一隻虎回來?”
老人說的鐵娃,就是在叫王槿之。
原主她的大名就叫王鐵根,小名王槿之,但村裡人都喜歡叫她鐵娃。
王槿之也從系統那裡知道這件事,一點也不意外。她看了看自己脫下道袍依舊一馬平川的胸,然後扯了下她身上半乾不濕的背心,跟老村長嫻熟道。
“陳爺爺,這是山裡來了群城裡來的後生,被老虎給趕了,剛巧被我回來時碰上。”
“所以你就救他們了?”村長陳有才的拐杖在地上點了點,咳嗽了幾聲,沙啞問道。
鄰居張嬸是這裡唯一的一位女性。她一聽,根本沒有管那隻死透的老虎,反倒是後怕不已地看著王槿之身上染血的背心,皺著眉訓斥道。
“你說說你這傻孩子管這群城裡娃做什麽,見到老虎你怎不跑嘞,還被這東西給咬了!他們有事沒事跑山裡找刺激,該!”
“身上可有啥事?”
張嬸拉著王槿之東瞧西瞧。“嬸子看看,傷口處理了嗎?”
“沒事沒事,張嬸。”王槿之被熱情的張嬸嚇了跳,忙擺手。
她在系統的提示下,得知了對方的身份,便拍了拍受傷的那隻胳膊。她按照系統說的原主與他們的關系,對其打招呼道。
“處理過了。”
“行了行了,你這婆娘是不是討打,一開口就訓斥!好賴人平安回來了,你再叨下回就別想出來了!”
她身旁的石頭叔怎咧怎咧嘴,將還在跟王槿之詢東詢西的張蘭花拉回來。
“鐵娃一個上過學的高知識份子會不懂這些!”
韓石頭深深吸了口旱煙,然後慢慢吐出。“咱村村裡村外可就他這一個醫生,他會不懂處理自己的傷?”
他訓斥完張蘭花,轉過頭,又對王槿之露出一口被煙草熏黃的大黃牙。
“嘿鐵娃,叔我就知道你厲害著呢!”
“鐵娃小時候就上躥下跳的,天不怕地不怕。”另外一位村裡的李叔也是悠哉哉地應和道。
說著,李叔又摸了摸王槿之身後那老虎油光水滑的皮毛,對王槿之讚許道。“看看這不連老虎打回來了嘛!”
張嬸納悶,但駭於韓石頭的雄威不敢支吾。她覺得她說的也在理呀,怎麽都誇鐵娃那孩子。萬一人家年紀輕輕真當了真,下會再遇到危險還這麽莽,丟了性命怎麽辦?
不行,還是得好好說道說道。
看起來地位很低的張嬸,再次拽住王槿之的衣袖,很是嚴肅地囑咐道。“鐵根,這回就這樣了。下回你采藥可千萬別一個人就往山裡跑,帶上你韓叔。”
說著,她看向還在抽旱煙的韓老漢。“老頭子!”
“要你多事!”韓石頭放下嘴裡的旱煙,凶狠地瞪了一眼這買來的多管閑事的婆娘,對王槿之打包票道。“沒錯,下回帶上叔。”
“雖然叔做的槍去城裡時被沒收了,但叔本事可也是這個。”石頭叔說著,大拇指又翹了起來。
“謝謝韓叔。”王槿之怔愣了一秒,笑道。
系統看到她神情有些奇怪,便在一旁幫忙解釋道。“二槿,以前的人都會自己製做槍,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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