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就要虎骨和虎皮吧。”
“這虎骨可是泡藥酒的好東西。而天氣冷了,我想留下虎皮,給我家那婆娘做身衣服。”
“肉就每家都分一塊,嘗嘗鮮,再剩下的部分就由爺爺你處理吧。”
因為王槿之這句話,老村長周遭緊張的氣氛緩和了很多,所以連帶著對王槿之不苟言笑的眉宇間,也漸漸露出了一分掩飾不住的笑意。
“鐵娃有心了哈哈。”
“不過,這可不成,誰也別想佔便宜。”
遠處的竊竊私語,頓時戛然而止。怎還不能佔便宜了呢?
這時候老虎還沒有列為國家保護動物,而且窮鄉僻壤也沒有人管,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野味,珍貴著嘞!送到集市上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呢!
其中,佔便宜最大的便是老村長陳有才。因為這老虎這麽大,每人就分一小塊,剩下那部分……
無數人目光豔羨地挪向陳有才,卻緊接著,聽到他笑著拒絕了王槿之的提議。
陳有才蒼老威嚴的眼神瞥過那幾個面露喜色的村民方向,然後打斷他們竊竊私語,對王槿之說。
“鐵娃你打的大蟲,哪有你拿骨頭,我們吃肉的道理?”
老人看到周圍村民意動的神色,理智地製止了腦海裡的貪欲,煞有其事地指著身側的虎屍道。
“說吧,怎分?”
陳有才說話氣勢很強,周圍人顯然很信服這位老村長,之前那幾位還意動的村民此時已經低下了頭。
“……不是。要不是各位叔叔嬸嬸節省口糧,把我拉扯大,我鐵娃早就餓死了…”
王槿之分神聽著系統說這些村民把原主養大,此時還不知道鐵崗村這邊的人也跟人販子有牽扯,急忙開口製止道。
“給大家分點肉是應該的。”
陳有才拄著拐杖,在地面狠狠一跺。“虎子,你把腹部那一塊肉切下來給他!”
下一刻,那位村裡的屠戶便拎起刀子,半趴在虎屍身上。
大漢膝蓋頂住那堆沒皮的血肉,手指粗糙地在上面按了幾下,似乎在確定虎體的構造。隨即便嘩嘩幾刀下去,虎骨頓時快速與虎肉分離。
就仿佛在那位徐屠戶的眼裡,能看到這具虎屍筋脈經絡相連的地方和筋骨結合的地方一樣。這期間沒有聽到他的刀子碰到骨頭的聲音,哪怕是一聲。
書上所寫的庖丁解牛也莫過於此,這得殺了多少人……呸,這得殺了多少牛才練出來的技術。
簡直震驚王槿之和系統一百年。
王槿之目瞪口呆地看著放下刀、露出一臉憨相的徐大叔,機械地接過對方麻利整理好的虎骨和那大塊腹部肉,喃喃道。“……叔你好厲害。”
聽到王槿之這絲低喃,徐虎靦腆地對她點了點頭,露出一絲奇異的微笑,再次沒入人群裡。
其實算來算去,還是村民佔王槿之的便宜。但被村長這麽一搞,把最好的肉分給她,就好像王槿之佔了他們的便宜一般。反倒是給她下了一個套。
說是不佔便宜,其實便宜可是佔多了。
王槿之倒沒有想到這些淳樸村民還能有這麽多的彎彎繞繞。
她只是看著這熱熱鬧鬧滿是漢子的院子,再次察覺到了那奇怪的地方。這麽熱鬧的場景,全村為什麽除了張蘭花,沒有其他女性參加?
其實,王槿之所不知道的是:
原主所在的這個鐵崗村是方圓十裡的荒村之一。因為在這裡的男青年都娶不上媳婦,所以便從人販子手中買老婆。
故而這裡的女性大多不是本地人。這也因此導致她們大多時候都會像是牲口一樣被關在屋子裡,被自家的老人孩子看著。只有被徹底洗腦的人才能出來走動。
但就這樣垃圾的鐵崗村,還算這窮鄉僻壤裡比較好的。
隔壁幾個村落更是不把女人當人看。光打死的,就有很多了。女主的上一世,趙攀銀就是在隔壁村被打死的。而上一世從鐵崗村裡逃出去的女主,也是在隔壁村被打死的。
但在鐵崗村裡又能算多好?不死人是不死人,可關人也是能把人關瘋的。也就只有張蘭花這樣出生在重男輕女家庭裡的女孩才會適應這裡,成為助紂為虐的惡魔。
王槿之要是真正了解了此處封建落後的民風,帶著程晚吟逃出去後的第一時間,估計就會舉報這些村落。
她根本不會顧及這些人把原主拉扯到的情誼。
在王槿之看來,原主的情誼是原主的情誼,隨著她死,應該恩怨消了。而她在乎的肯定只有程晚吟,她的愛人,所以大義滅親肯定是妥妥的。
她穿過來就是為了對方而來的。
再者說,原主最大的恩人其實不是這些村民,而是王老根。
她的養父,王老根。
王老根原先是一位行走四方的江湖術士,會點醫術,後來響應號召後參了軍,瘸了腿,才從部隊裡退了下來,隱姓埋名來到這裡。
他在這個荒村當了村裡唯一一位赤腳大夫,也算德高望重。
原主是他撿來的棄嬰。
原主本來就是因為身子孱弱養不活又是女娃才被拋棄的,被老根頭在上山遛彎中撿到,便起了個相像的名字——王鐵根。
王老根雖然是個騙人的江湖術士,但也信幾分道家緣法。他覺得王鐵根跟他有緣,又有武學根骨,便想要原主繼承自己的衣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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