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王鐵根同志,最後連畢業證都沒有拿到。
原主其實根本沒有參與那件事,甚至她在看勢頭不對的情況下,還偷偷報了警——只是那位被捅傷的學生不知道。
所以那個學生一直記恨王鐵根的見死不救,連她一起告了,誣陷她也參與了這場鬥毆。而那群混混見還能拉一人下水,何樂而不為呢,所以沒有人給原主伸冤。
她也沒有證據表明自己沒參與,只因為那時候攝像頭還沒有普及……沒錢沒勢的王鐵根便只能記處分退學了。
“所以退學後的原主在大學外徘徊,徘徊,再徘徊,徘徊了好久,也不願意離去。”
系統合上原主的生平,跟王槿之說。
“她知道這是她唯一跟大城市相連的機會,但今天她失去了。”
王槿之這時候也不嬉皮笑臉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世界最痛苦最遺憾的事,莫過於追夢少年看到自己的夢想在眼前生生破碎。
系統再次說道。
“王鐵根想要在大城市裡待下去,但只有高中學歷的她卻只能做一些體力活,最終無緣了她魂牽夢繞的大老板夢。最後的最後,她還是回鄉當了自己曾經最嫌棄的村大夫。”
系統就如同在講童話故事一般,囊括了原主奔跑一生的結局,只不過卻是bad ending。
王槿之從系統口中得知了原主的事,也有些心酸。她無法評價王鐵根,因為原主就是一位這世間很普通的對未來充滿理想,卻在大城市裡被碾碎的寒門學子。
王槿之甚至知道系統未完的那些話——她淒慘的死在了一次爬山采藥的途中,甚至沒有人知道這個女生的事、她的夢、她的雄途大志,以及她那些寒冬臘月沿窗苦讀,不亞於男生的努力。
這是位野心勃勃的女孩。
因為她的生存環境,她隻想到了錢,隻想到了當個老板。但如果真給她一個舞台呢?這位敢拚敢做能吃苦的女孩必定會突破眼界,成就一番偉業。
王槿之也說不上來對原主啥種感覺。
要說王鐵根壞嗎?
她也只是為了自保,所以沒有去幫那些女生,更沒有真正做些傷害村民的事。甚至知道自己醫術不精,在自己沒辦法下定論的時候,建議那些疑似患重病的村民去城裡大醫院看。
而小感冒、拉肚子……這些原主能治的小病,就開點村民能承擔起的便宜的藥,讓他們多曬太陽、鍛煉、喝熱水,也把自己“醫術高明”的名聲打出來了。
甚至後期還幫助了被程歡設計拐賣的英雄。
但要說她不壞嗎?
原主又十分自私自利——為了自保看著其他女孩受苦而不吭聲,拿著村民的錢陽奉陰違,天天做著不切實際的大老板的夢,怨天尤人。
所以王槿之對她的遭遇,只能道一句世事無常。
其實按照靈魂本源來講,王槿之與這些傲慢的小公主、殘疾暴虐的軍人、行俠仗義的黑巫,以及這位野心勃勃的寒門學子都是一個人。
但她們都有自己的愛恨情仇、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追求,以及不完美的一面。王槿之並不想將她們囊括成一個人,她們每一個人都應該是個獨立的個體!
就像王槿之會因為靈魂本源喜歡上那些世界裡的姐姐,幫助她們,成就她們,但她真正想要拯救的卻自始至終只有那一個。
只有那一個。
殘忍又熱烈。
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王槿之在庭院又和那些叔伯閑聊了一會,然後借用下村長家的側屋,去用水盆擦拭了下身上的血漬。
“陳爺爺,韓叔,各位伯伯,我就回去了。”王槿之換上了之前向那群學生要來的衣物,走出來道。
“回去吧。路上小心點!看著路!”
韓石頭招了招手。他們也快要回家了。
“知道了!”王槿之大聲應道。
告別了一大群人後,王槿之帶著一提肉和骨頭走回去。
“統子,英雄好像醒了。”
王槿之停在屋外,抬頭看到原主家中的煤油燈被點燃,半響道。她看著窗戶倒映那道倩影,然後推門而入。
“吱呀——”
房門忽然被王槿之從外面推開,屋裡的那位姑娘驚詫地扭頭看向門口。她手中有些發抖地握著一柄明晃晃的菜刀,皺眉,“啊”地叫了一聲。
[誰!]
程晚吟看清來人是王槿之後,似乎有些驚訝。她仿佛覺得王槿之此時此刻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一樣,有些疑惑地看著王槿之,但還是鼓起勇氣,張著嘴比劃著。
[王鐵根?]他不是應該死了嗎?
“是我。”
王槿之點點頭。
她在系統那裡事先得知了英雄被人販子毒啞了的事,所以對程晚吟用手指比劃交談,一點也不驚訝。
王槿之將手中提溜的虎肉放在桌子上,然後看向坐在席子上的程晚吟。
[我以為是別人。]
是不是我重生改變了一些事?
此時,程晚吟也將手中的刀緩緩放下,避開王槿之的視線,又“啊啊”說著,在空中胡亂比劃著什麽。
[我還以為今晚你不會回來了呢。]因為前世的你這時候已經被毒蛇毒死了。
這兩句話有些複雜,不好用肢體語言表達出來。
而程晚吟也沒有學過專業的啞語,所以王槿之並沒有看懂她的意思,隻覺得對方似乎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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