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給女帝發作她的機會,繼續笑嘻嘻地看著女帝。
“是的,茶是好茶。深得陛下喜愛,亦是臣喜愛之物。”
[故而不能割愛啦。]
王槿之保持著微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女帝。但她委婉地拒絕,卻隻換來秦婉婷的一句。“嗯,確實深得朕心。”
秦婉婷朝李公公示意。“全給朕包起來,帶回宮。”
[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王槿之眼睜睜看見秦婉婷身旁的那個太監已經麻利地捧過一個碩大無比的茶盒,要裝茶葉,趕忙起身製止,忍痛割愛道。“陛下何須派人動手?”
“臣親自來,臣親自來。”
她深怕這狗逼女帝把自己府裡的好茶全薅走。
“那這個茶盞也……”秦婉婷眯了眯眼,示意。
聽懂了她意思的王槿之:“……”
[貳貳,穩住!穩住!!]
[你是人,不是詭,不能吃人!]
[那可是帝王!!!]
系統連忙把張著血盆大口的王槿之魂體,從女帝頭上扒拉下來。
“那,臣給你包起來…啊……”
[你慢慢喝,小心別噎死。]
王槿之磨了磨牙,聲音裡全是咬牙切齒的味道。
說罷,她便從小太監手中取走那比正常尺寸大了好幾倍的茶盒,又從櫃子裡拿出一袋茶葉和一套裝著茶具的錦盒,放了進去,小心翼翼包好。
王槿之看著原主的那些收藏品,連盛放物品的錦盒都價值百兩銀子,用蘇繡精心穿成,不由得歎了口氣,心裡無比怨念。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又不是你的東西。]系統看她這麽不舍,很是不解。[你心疼什麽?]
[我就是不想給她……]王槿之撇了撇嘴,幼稚道。
“怎麽,你對朕有異議?”秦婉婷凝視著王槿之臉上的肉疼之色,神情晦澀難辨,仿佛快要燃盡熄滅的殘燭,忽明忽暗。
“沒……”[沒有才怪。]
王槿之低垂眼簾,口觀鼻鼻觀心,不願意看她。
作為右相,原主頻繁受到各方人士的拜訪。每次拜訪中,都會有人想方設法給她送銀子,攀關系。所以她受賄的錢隻多不少。
而外界那些對於她的指控——說她結黨營私、攝政專權、斂財傷民等等的事,是真的!
她都做過!
因為受現代熏陶,所以她並沒有傳統的忠君思想!
故而,在女帝無法理政的時期,王槿之為了支撐起這個因女帝病重而岌岌可危的朝堂,做盡了亂臣賊子所做之事。
其中之一,就是行賄。其二,便是換儲。
迫使女帝做出更換儲君的決定的因素,不光因為秦扶辰行事荒唐,其中還必然有王槿之與儲君不合的原因!
女帝為了穩固她統治,確保帝位的延續,必須要緩和與權臣的關系,以避免潛在的權力鬥爭。
因此,換儲成為必然。
但很顯然,這也是王槿之的目的。
“右相。”
秦婉婷從未用這般低沉晦澀的語氣喚王槿之昔日的官職,帶著一絲不尋常的情緒。而王槿之眉宇間淺淺皺起,不想理她,只是微微扯了扯唇角。
“罷了,朕……”
然而,秦婉婷的話還未說完,便頓了一下。
後面的話就被隱去了。
這次私下見面已是君臣決裂的征兆。
王槿之對女帝的耐心達到了冰點,無法繼續容忍下去。隻想著讓對方趕緊下召把自己名聲搞臭,弄死自己,好免去愛人的負罪感——為自己悄然離開做準備。
而秦婉婷對她漠視皇權的行為心生不滿,亦是殺心四起。
————
程晚吟緩步跟在王槿之身後,邁進城池。
微弱的星光投射在靜謐的墨城上,顯得格外空曠而陰森。偶爾有夜風吹過,帶著絲絲冰冷的寒意。
程晚吟跟著王槿之,一步一步踩著對方的腳印,按著某種規則繞了一圈。很快,那堵掛著一排血紅人頭的城牆便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在這深秋的季節,仿若一個個豔麗而喜慶的燈籠,高高懸掛在城牆上。
這些女官盡管早已死去,眼球已經凝固,但瞳孔裡卻仿佛依舊有微光閃爍,好似在默默注視著走進這裡的兩人。
跟著王槿之的腳步,程晚吟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仰頭看向那些用頭髮倒掛綁住的人頭。剛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覺得:城牆上那排人頭,目光在隨著她移動。
程晚吟便不禁心生疑慮:死去的女官,眼睛還能活動嗎?
“這是怎麽回事?”
程晚吟心跳微微加速,就仿佛突然間明白過來什麽般轉身往外走,而後又返回到街道中央。
程晚吟站定之後,那些頭顱仍然靜靜地注視著原地。
[破案了,這些頭顱目光盯著的不是我,而是前面那隻帶路的詭!]程晚吟看向王槿之。
被愛人注視的王槿之隻覺毛骨悚然,狂戳系統。
“統子,我又被盯上啦!它果然盯上我啦!我就知道它盯上我啦!快點!它要來了!快快,護住我意識,我去猴子偷桃!呸!本官去搶它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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