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槿之的敘述中,它原沒有自我意識、是被女官簽定的詭神所在…漂遊在天地間,偶遇一小書生,融合對方意識,覺醒自我…
而這位小書生則是家境貧寒,勤勉好學,靠著自身努力考到了舉人的主。午夜打更算是她為繼續參加科考而做的兼職。
平時,小書生也無需在墨城知州那裡報道,工作的時候到場即可。但幾日前,墨城卻被南王朝的軍隊攻陷了。
作為打更人的小書生最先發現了敵情,敲鑼預警。但還是眼睜睜地看著這群瘋子將城衛軍的頭顱割下,從城牆拋下。
小書生生前也曾經努力反抗過,契約了自己,但突破自我的她依舊是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被那些瘋子殘忍分屍了。
大抵是因為附身這浮屍前的故事,都是王槿之的虛構。所以她表現在臉上的神情也大多是冷漠的,無法感同身受。
這種明顯的冷漠反而暗合王槿之是詭異、失去人類情感的設定。
可能是理科生的原因,她虛構故事還有理有據,再加上王槿之的聲線本身不高,語氣卻很沉重,帶有強烈的感染力…
可信度直線飆升!
她說:“小書生在地上迷迷糊糊的躺了很久。等再醒來的時候,我就附到了她身上,時間應該是在午夜,耳邊模模糊糊地還是打鬥的聲音。”
“隨後我就感覺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似乎飄起了雪,紅色的雪。”
“這雪,令身為詭神的我都感到了不安——像是用血水紙灰覆蓋的畫卷,撲簌簌地,暗紅的雪不斷從天而降,落滿我的臉和身子。”
“我那時努力地睜著眼睛,想看清這個世界,卻只見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紅色的雪花漫天飛舞,將整座城覆蓋。”
“除了紅就是紅,沒有一點其他的顏色。”
“我想喊出口,卻又發現我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事實上,我連怎麽附在這位小書生身上的,怎麽覺醒自我意識的都不清楚。”
“後來我便什麽都記不得了,再次醒來後便被你們追趕。”
“這些便是我經歷的全部。”
在講述過程中,王槿之臉上滿是迷茫,拳頭握得死緊,盡力渲染著那些場景的邪異神秘,生怕會被懂行的人戳穿。
但她哪知道,她虛構的那些情節都曾經在程晚吟預知夢中上演過,以至於對方根本沒懷疑過她說的真假。
反倒覺得王槿之描述的那些,是因為受到了上級詭異的規則壓製。
至於那些城民,是否存在“除死亡外的其他途徑,可以脫離那裡”,程晚吟就不得而知了。
程晚吟忽然想起王槿之臨行前給她的錦囊,說是遇事不決可打開這個錦囊看看。她從懷中取出,猶豫著將它打開。
剛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
[親愛的愛人,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離去。但以下的內容,希望你能一一記清,力纜狂瀾,救王朝於水火之中。]
程晚吟皺了眉頭。
她覺得自己表妹寫這樣大白話的信件甚是奇怪,她寫這樣好似道別般莫名其妙的話更是怪上加怪,但還是耐心地將錦囊中的這封信的內容讀完。
其實王槿之後面啥都沒寫。
她畢竟不是多智近妖的原主,更不知道自己預料到那些會不會徒生變故,所以就放了一張系統空間的白紙。
系統空間的紙都有一個作用,就是你在同樣的紙上寫字,之前的紙上也會顯現相同的字。所以王槿之是預備程晚吟打開錦囊時,再根據當時情況寫解題步驟。
給自己營造一種“啊,我料事如神,死後也可掌控全局”的感覺。
是的,王槿之準備離去後,將身份還給原主。她在黃粱一夢中答應過那位書瑾,不會搶她的姐姐,就真的不搶。
而她也有自己的愛人去拯救。
王槿之感受到程晚吟打開了錦囊,便立刻思考現在局勢,到了自己腦海裡提筆書寫。
[墨城乃南王朝吸引咒人血的祭場。]
[獻祭百萬人性命,以求喚醒阿芒陀時期的詭神,其根因卻是為了讓北王朝替死!]
[讓一隻天級詭異吸引走另外一隻天級詭異,使得南王朝上下擺脫被咒人血覆滅的結局!]
好在王槿之這段時間沒少練字,雖還是不能做出揮毫潑墨、運氣凝聚如山嶽那等大家風范來,但已帶上了原主三分的傲骨。
只見程晚吟攤開那張宣紙,宣紙上的字力透紙背,如是寫到:
[表姐,你跟浮屍走。]
[這隻詭乃我生前契約詭神,可帶你跨入生死界限,進入那片未知詭域。]
[南王朝逆轉陰陽,將本是生門的地方用女官頭顱封印,同時,運用半城亡屍溝通幽冥,使得原來的生門轉變成了死門。]
[活人自然走不出死門。]
[待到全城城民死絕時,便是阿芒陀蘇醒之日。]
[我知阿姐心如皎皎白月光,憂心百姓,定能趕在全城城民死絕之前,救一城性命。那北王朝之事,便拜托阿姐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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