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馬上到。”
王雅聞言不在看孫南松,閉了閉眼睛,緩了一口氣。她待到眼中的血絲稍微消退後,才將摔成兩半的牌位遞給已經被她罵的傻愣在原地的對方手裡。
“我恨你,你就別來祭拜完娘了!她不願意!”
看見孫南松沒有在惡劣地對待靈位,而是飛快的將其放入胸襟裡藏好後,她才起身拍了拍自己衣袍的褶皺,肅然地走出門。
“阿金,剛剛出了點意味,我把牌位一不小心摔了。”王雅邊走邊說道。
然後在對方吃驚的表情下,她很是自然地吩咐道。“你去吩咐咱府的張先生,讓他再製作一個牌位吧。”
王雅整理著自己的儀容,邁出靈堂。她在路過那位因為她的話還傻愣在原地的阿金姑娘時,突然側頭低聲,略帶恐嚇意味地說。
“一刻鍾給我擺放在這裡,快點!”
那位叫做阿金的小姑娘聞言立刻反應過來,快速轉頭看了一眼屋內那位曾經被家主休棄多年的孫南松表情後,又立刻收回目光,應了一聲“是”,匆匆離去。
孫南松這時候也回過了神,看見王雅已經走出去了,連忙也拾掇了拾掇自己,緊跟在王雅身後叫道。“雅兒,雅兒,爹錯了!你別生爹的氣!”
但卻看到前方的女兒頭也不回地無比冷漠地說道。“娘的遺體即將運回,希望你一會不要再這麽‘一時情急’了。趕緊離開這裡,這裡不歡迎你。”
孫南松也知自己犯了錯。想到日後還要靠這個女兒,便面對王雅不太禮貌的教訓,呐呐應道。“好的好的,爹錯了,你別生氣。”
孫南松抬頭想看看王雅消氣了沒有,卻發現態度變差了許多的女兒此刻竟然收斂了怒容,無比平靜地告誡自己。
“咱家中的大臣也都沒了,不要再借著娘的名義貪汙受賄,平時也要收斂一點,出事了沒人撈你。”
“再多的話,女兒不想多說。”
王雅說著笑了笑。
孫南松沒看出她這笑容中的意味,不明白王雅為何要笑,內心有些生氣王槿之把女兒教的沒大沒小的。但思及對方的官位,作為平民的他也隻得自顧自的在一旁鼓起嘴巴,用力憋眼淚,依舊跟著王雅,似乎預備著一會的那場戲。
“王大人來了。”
“令堂的事,我等也十分遺憾。”
“請節哀。”
王雅到了側屋,看到官員們三五成群,交頭接耳。
現在當朝的官員們大概都已得知了右相駕鶴西去的這個哀訊。不管是利益相交,還是假探虛情,亦或者是至交好友此刻都聚集到了側廳,前來悼念。
王雅便沒有理後方哭哭泣泣的孫南松,十分冷靜地與前來悼念的眾人互相交流了一會,然後搖搖頭道。“家母離世突然,吾深感悲痛難耐,若如有招待不周,請諸君諒解。”
眾人紛紛擺擺手,表示理解,並給予了安慰。
待到拖延過時間後,王雅才帶領著她們到了靈堂。
當官員們真正看到那公公整整的擺放在正中間的靈位時,這才相信了當朝右相竟然這樣說沒就沒了。她們思及王槿之當年考中進士那時意氣風發的模樣,震肅之下只剩說不盡的惆悵,隻道是世事無常啊。
王雅聽著她們的感慨,一時悲中心起,含淚仰天哀歎三聲,便微斂淚水,轉身出屋,抬首迎接那隊帶領王槿之屍身的兵將。
此刻這群人馬正停滯在右相府的上方的半空中!
“恭迎大人。”王雅起身拜謝。“謝大人不遠萬裡帶家母歸鄉!”
正前方的那位人緩緩在半空中停著。
錢鈈璦身上沒有任何文字,左手握著一本書冊,右手拿著一隻金色毛筆,神情冷漠,掃向下方迎接他們的眾人道。
“判官無需多禮。”
那位最前方的錢鈈璦瞥了一眼下方王雅的架勢,像是看到什麽天大的笑話般,說道。“王大人的遺體我已經帶到,就不進去了。”
“多謝錢大人。”
“慢走不送。”王雅微微躬身恭敬道。
此時梨園中,她身後還有數十位與家母平時頗為交好的官吏等候在花園中央那個涼亭中,更有二十左右的護衛分列兩側。
陽光下,那些護衛腰側的長刀刀鞘還閃耀著冰寒的冷光,顯得很是威嚴。
相府的兵力當然沒有表面上這麽點,但王雅帶了這麽點精銳的意思卻是一為了震懾,二也是為了向上面那人示弱。
“哼!”
聽到王雅竟然當真對自己沒有任何挽留之意,那位名為錢鈈璦的大人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她向來不喜右相,懸浮在官道半空中,揮了揮手,讓侍衛把後面那個棺材放下去。
頓時,一道纏繞著密密麻麻金色文字的血紅色棺木便從後方激射而出,如同流星般墜落而下,穩穩落在了梨園的空地中。
發出厚重地“咚”的一聲。
第135章 詩定江山
正在裡面設法破棺而出的王槿之被撞了一個激靈, 腦袋磕到了上方的棺蓋上,又重重地落了回去。
“阿西吧,哪個混蛋這麽坑我!”王槿之捂著腦袋咒罵道。
此時, 這頂紅漆棺就矗立在梨園中央。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