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南王朝,她們敢算計我朝子民,就要做好全軍覆沒的準備!”
王槿之說話間,便要滅殺整個王朝的人,簡直喪心病狂。故而不僅維持著權臣的人設沒崩不說,還給自己立了個殺伐果斷的人設。
不管怎麽說,王槿之都想讓這個世界的愛人相信:她不是一個好人……
殺了這麽多人罪該萬死,貪了那麽多財物罪有應得。還與皇女勾結,背叛女帝,簡直不忠不義不理不智之徒。
這樣一來,王槿之才能離開時,對愛人的傷害減到最小。
王槿之感歎了一聲,輕搖折扇道。“不過這天馬上就要變了。”
“我收到風聲,皇太女已經被罷免,到時候牽涉的人勢必不少,因為你們出征在外不為所知,但這裡拿去做文章的點太多了。”
疲憊不堪的王槿之直接坐在了府衙門口的台階上,虛弱地說道。
“到時候,表姐若是聽聞了什麽關於我的不好的傳言,還請不要驚慌,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掌握之中才怪。]
然而,她在內心卻默默地補充道。[到時候聽到女帝要殺我的謠言千萬別驚慌,等我人頭落地再回來哈~]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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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槿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總算把愛人忽悠走了,這才松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相府的那具身軀。
她摸了摸揣在懷裡的聖旨,隨意在院中折了一根梨樹枝,蹲在雨後濕軟的泥土上,手指翻飛,閑閑寫下幾行小字。
這些字跡都很好認,因為它們並非用草書所寫,反倒更像是隸書中的楷書,走勢行雲流水,轉折鐵畫銀鉤,收尾鋒利如刀。
記錄的全是程晚吟去邊境所創詩篇。
一時之間,滿院靈光奕奕,仿若仙境。
過來送飯食的方思遠目光凝住,望向那副剛剛完成不久又匆匆毀去的字跡。
女帝為了羞辱王槿之,甚至命她將對方府內的所有可以休憩的臥榻都一並搬走,搬不走的便一並砸毀。然而,右相竟就這麽不吃不睡地在正堂坐了數天,未曾說過一句服軟的話。
王槿之見又是方思遠前來,眉間微蹙卻還是禮貌頷首,讓王雅去吃飯。原主自幼便養尊處優,為官後又身居高位多年,已極少這般和顏悅色。
在寫了幾行字後,她便生出了濃濃的困倦感,不一會就覺得眼皮墜沉,靠著庭院的欄杆,頭一歪沉沉睡去。按理說,王槿之早已死去,應該不會有困倦感傳來,但這種倦意卻是來自她的靈魂深處。
因為官服和官印的雙重輻射影響了她的本源。
熟睡中的王槿之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喚醒。晨光灑在她臉上。這一覺睡下去,居然就睡到了第二日的天光大亮。而方思遠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王槿之起身理順衣物,從容迎上那幾位從庭院外走進來的官差。其中一位女官負手走了進來,目光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面露嘲諷。
“右相這幾日休息得可好啊?”
“陛下今早兒說了,右相既然不願交出貪墨的銀兩,也不必在這相府呆著了,不妨移駕至天牢暫住,如此一來還安靜些。不知道右相意下如何?”
王槿之微微挑眉,見她身上的緋紅官袍,心下已經明了:對方是現任的大理寺少卿。
其實依照常理,女帝應該在朝堂將她定罪之後,才能將自己投入獄中,最終處決。然而秦婉婷卻決意要羞辱自己,想要把自己從方方面面拖垮,跪在她的病榻前痛哭悔,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抄家。
但前天,方思遠來抄家之際,突然與自己一同用餐的行為,叫女帝秦婉婷產生了不小的壓力,故而才會急切地叫大臣過來,押自己進入大牢。
任由那些官差給自己戴上鐐銬的王槿之,唇角輕挑,笑意冷冽。那位女官竟被她身上無形的詭神威壓所懾,連退數步,不由自主地屈膝,跪在地上。
“本相就算倒台了。”她的聲音低沉又沙啞。“也並非如你們這般鼠輩所能肖想的。”
王槿之將手中鐐銬扔到地上,抬起頭來看著眼前之人。
“右,右相恕罪。”少卿攝於那股詭神威壓,不敢抬頭,連聲道歉。她莫名不敢直視王槿之,但眼中卻流露出幾分驚疑與怨毒。
王槿之不動聲色地瞥她一眼,又淡淡勾起唇角,對系統說道。[上任大理寺少卿,還是我的學生。現在更是當朝右相。我手裡更是握著無數貪官的命脈,她哪裡來的膽子?]
[也許是你朝女帝示弱,把你當病貓了。]系統想了想道。
王槿之聽罷走至女官身側,停下腳步,彎腰附在她耳邊,輕聲戲說。“定我的罪,當今陛下都沒什麽底氣。更何況是你這等狗奴?”
“當然,你若想找死,本相可以成全於你。”
王槿之目光睨過臉色驟變的現任大理寺少卿,唇角微挑。“畢竟將死之人做出怎樣瘋狂的事,都不足為奇。你說對不對,少卿大人?”
那女官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呵哈哈哈…哈哈……”王槿之噗嗤一聲,大笑起來,笑得眾人膽戰心驚。只見她緩緩走過那少卿面前王槿之,大笑著出了相府,往天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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