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前,宋歸鴉還多補充了一句自己的猜測,“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在逃犯,可以查一下本市及臨市的案件記錄。”
做筆錄的民警驚疑道:“你是怎麽知道的,有什麽根據嗎?”
宋歸鴉搖了搖頭,“沒有根據,只是直覺。”
短期內殺過人的人會在情緒激動時,不經意泄露出一種特別的氣息,俗稱煞氣,也可稱之為殺氣。
作為上過戰場殺過敵的人,宋歸鴉能很清晰地感知到一個人身上的氣息。
但這種漫無邊際的話顯然不適合說出口。
做筆錄的民警是個新人,也是個偵探迷,他本以為按照劇情,接下來宋歸鴉會進行一番驚心動魄的細節推理,從而幫助警方偵破一件驚世駭俗的大案,卻沒想到只是單純的女人第六感。
不過他也並沒有因此忽視宋歸鴉的話,“謝謝你提供的線索,我們回去後一定會排查的。”
做完筆錄之後,地上的醉漢們也已被押上了車,一名短發女警留了下來,說要開車送她們回去。
宋歸鴉婉拒道:“不用麻煩了,不遠,我們自己走回去。”
短發女警想起兩人超高的武力值,沒有強求。
臨走前,女警還是忍不住以玩笑的口吻試探道:“沒想到現在的女明星不止身手好,打繩結的手法也很專業,都快趕上特警了。”
剛才她無意中發現,那幾個醉漢手腳上的繩結打得十分專業,被綁的人不掙扎還好,越想掙扎,繩子只會收縮得越緊。
他們趕來的時候,那三人的手都已經勒紫了,可見沒少掙扎,也沒少吃苦頭。
宋歸鴉直視著女警的雙眼,臉不紅心不跳道:“過獎,入行前學過幾年防身術。”
其實那是她以前綁俘虜時常用的手法。
女警審視著宋歸鴉,感覺對方並沒有說謊,也沒有必要說謊,只是,她發現這個一身黑料的小明星,似乎跟傳言中完全不一樣。
外表看起來清清冷冷的,交談下來也能感受到對方是個談吐從容,溫和有禮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還有一股子莫名的軍人氣質。
這樣一個怎麽看怎麽正派的人,也不知道在網上怎麽就被黑成了那樣?
連她這個幾乎不關注娛樂圈的人,都從身邊的人那裡耳濡目染過她不少黑料。
女警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叮囑道:“以後遇到這種情況還是要切記以自身安全為主,另外,之後如果有需要,可能還要請二位去警局一趟。”
“好。”
送走民警後,宋歸鴉一轉頭,見奚桐月還坐在長椅上,臉色頗有些難看。
宋歸鴉走過去看她,“你怎麽了?”
奚桐月抬眸,瞳色黢黑,語氣捎帶著一絲幽怨,“腳扭了。”
剛才宋歸鴉跟刀疤男和文身男酣戰的時候,猥瑣男趁機偷襲奚桐月,被她察覺,隨後將人一腳踹飛。
可在情急之下沒有掌握好力度,不小心扭了一下。
剛才還沒覺得,才過了十來分鍾,腳踝就忽然就開始腫痛,站都站不起來。
令人尷尬的是,昨晚才假裝腳扭戲弄宋歸鴉,今天就一語成讖了。
明擺著是老天跟她過不去。
宋歸鴉抿唇,強忍住笑意,蹲下身來,“我看看。”
即便宋歸鴉低頭低的迅速,依舊沒逃過奚桐月的雙眼,她不滿道:“宋歸鴉,你膽子大了,敢笑我?”
宋歸鴉仰起頭看奚桐月,夜色中的雙眸亮晶晶的,彎出兩個月牙,“臣不敢。”
一個“臣”字,撕開了窗戶紙。
奚桐月眼眸漸深,心臟像是被什麽擊中似的,又酸又軟。
她沉吟道:“還沒從劇本中走出來?”
宋歸鴉正在給奚桐月的脫鞋,沒有看到奚桐月的表情,只聽到她如初次見面一般漫不經心否認的語氣。
宋歸鴉手指一頓,“是,抱歉。”
不管出於什麽原由,既然陛下不願承認,想必是有其不可言說的道理。
身為人臣,君要如何,臣子便要遵從,哪有多問的資格。
兩人沒再說話,宋歸鴉仔細地替奚桐月檢查著扭傷的腳踝。
檢查完發現骨頭和韌帶都沒有損傷,只需要回去冰敷一下,之後再用藥酒擦揉,休養兩天即可。
只是奚桐月暫時還走不了路。
宋歸鴉背對著她彎下身子,“來,我背你回去。”
奚桐月看著身前清瘦有力的背影,從善如流地將身體伏了上去,然後聞到了熟悉又獨特的皂莢清香。
宋歸鴉穩穩起身,將她托到一個相對舒服的位置,朝回家的小路走去。
月夜搖晃中,奚桐月視線掃過宋歸鴉側顏,光潔的額頭,堅毅的眉眼,纖挺的鼻梁,薄軟的唇瓣,掠過她微紅的臉頰,修長的頸線,最後將頭深深埋在她的細嫩的脖頸,感受她均勻的呼吸,身體的溫度。
烏黑柔順的頭髮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奚桐月用細白的手指勾住她額邊散落的幾縷發絲,纏繞在指尖,饒有興趣地把玩起來。
發絲不時蹭到肌膚,癢癢的,引得宋歸鴉睫毛一顫,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剛走兩步,耳邊傳來一陣溫熱的暖流,“慢點。”
宋歸鴉默默放慢腳步。
奚桐月瞥見那隻鮮紅欲滴的耳垂,唇角再次微微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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