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很典型的南江女子容貌,楚楚可憐的。
此刻穿著綠色的紗裙,長發用烏木簪子挽起,很是典雅。
不知道為何,許落蘇忽然想到沈澤雨拍的第一部電影裡,商秋池好像也有這樣的打扮,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太舒服。
幸好聞天沒有坐多久,沒一會就帶霖霈回去了。
她們一走,秦之月就開始工作,定好劇本之後,她們就散會離開。
回酒店的路上,月明星稀。許落蘇趴在保姆車的窗口,望著掛在天上亮如圓盤的月亮,不知為何想到了沈澤雨帶她坐金烏之眼的夜晚。
那天,是新月。
月牙彎彎地掛在天邊,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許落蘇略感煩躁,下了車回到酒店,恰好遇到了秦之月要進電梯。
她連忙喊著追上去:“秦老師,等一下……”
秦之月按著電梯,打開門等她。兩人進了電梯,許落蘇直奔主題:“秦老師,你知道霖霈是什麽時候成為沈師姐助理的嘛?”
秦之月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兩年多前吧……”
許落蘇打破砂鍋問到底:“具體是什麽時候,商秋池出事前還是出事後?”
“出事前吧……”
許落蘇若有所思地應了一句:“哦……”
秦之月側眸,見身旁的小老板垂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心中暗暗發笑。
作為創作人,她的直覺告訴她,霖霈肯定和沈澤雨發生過什麽東西,但她沒想到許落蘇會這麽敏銳。
至於許落蘇為什麽對阿澤的有關東西那麽敏銳,這就不管她的事了。
“叮……”很快電梯到達頂層的套房,秦之月大踏步地邁出電梯,許落蘇咬咬唇,跟上了她的腳步:“那她們關系怎麽樣?很好嗎?”
秦之月勾唇一笑,歪頭看了她一眼,饒有興味:“小老板這麽感興趣,不如直接去問阿澤?”
“你知道的,做我們這一行的,最忌諱的就是多嘴了。”
這已經是毫不掩飾地拒絕回答了。
許落蘇歉然:“打擾了,是我多問了。”
秦之月擺擺手,一臉的無所謂:“沒事,我先回去休息了,晚安小老板。”
許落蘇:“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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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許落蘇對沈澤雨身邊的一切人和事物都很好奇,可出於某種緣由,她沒有去打擾沈澤雨。
因此完成另外一個樂瓷的劇本之後,沈澤雨去了一趟醫院。這一次,送她的還是陳詞。
她的主治醫師宋麗娟是全國有名的精神分析學博士,之前在德國留學,學成歸來之後一直在金烏第九醫院工作。
沈澤雨是她患者裡,算不上最嚴重,但也稱不上正常的患者。
按照流程做完測試之後,宋麗娟又拿出了另外一套測試題,推了推眼鏡,直接問道:“你現在還能聽到什麽聲音嗎?”
沈澤雨端坐在椅子上,兩手搭在膝蓋上,像個小學生一樣認真地坐著:“有時候會……”
“聽到什麽?”
“就是正常的爆鳴之後的嗡嗡聲,又或者是小時候的電話聲……”
宋麗娟點點頭:“幻聽……”她在紙上寫寫畫畫,繼續問,“那還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影子,你之前說的白影,還看過嗎?”
沈澤雨有些無奈:“老師,我已經一年多沒看過它了……”
要是還能再見到,宋麗娟半年前也不會讓她出院。
宋麗娟卻很嚴肅:“我這是保險多問一句,你知道的,要是再看見它,證明情況很不好,你得再回來……”
沈澤雨點點頭:“嗯。”
例行公事問完之後,沈澤雨說了一下自己的生活情況。宋麗娟做出了總結:“總體來說是整體好轉的,就按照目前的治療方案繼續吃藥好了。就是秋天會比較躁動點,要是你覺得太躁動,晚上再加一顆喹硫平……”
“好。”
叮囑完之後,宋麗娟給沈澤雨開了藥單。沈澤雨取藥之後,坐上陳詞的車回去了。
天陰沉沉的,烏雲從南邊湧來,宛若吸飽了水的棉花,又黑又重。車子啟動時,陳詞有些擔心:“這天像是要下大雨,我得打個電話給江潮那個死人去接孩子。”
江潮是陳詞的丈夫,和沈澤雨一樣,三人算是青梅竹馬。
他是做醫療ai工程的,常年泡在實驗室,一般都是陳詞在家管孩子。
電話打了三次才接通,陳詞把對方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江潮跪著聽完,連連答應提前下班接孩子。
掛完電話之後,雨點也劈裡啪啦地打下來了。沒一會,遮天蔽日的雨幕淹沒了群山,將漆黑的高速路也盡數吞沒。陳詞打開了前車燈,在瓢潑大雨中,照亮霧靄磅礴的路。
她一邊開車一邊罵:“天天都泡在實驗室,孩子也不管,也不知道要他有什麽用,乾脆踹了算了!”
沈澤雨靠在副駕駛上,聽她罵罵咧咧,忍不住笑:“你要是真能把他踹了,我就把奶奶的四季山河瓶送給你。”
陳詞一下就來勁了:“你說的啊,不許反悔啊!”
沈澤雨應得爽快:“嗯,絕不反悔。”
陳詞哼了一聲,又繼續抱怨起來。說江潮就會搞浪漫,散養孩子,不過家裡飯是他做的…唉,你說他做家庭主夫不好嘛,非要出去工作。
一開始沈澤雨還認真聽聽,聽到後面覺得她是在秀恩愛,就有一搭沒一搭每一搭地應著。索性轉身趴向窗口,望向窗外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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