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許落蘇在鏡頭裡看到沈澤雨,又一次萌生了新的觀念。
在她的固有印象裡,沈澤雨是聖彼得堡的第一場雪,冷冽,深邃的。
只要她一出現在人前,就能讓人聯想到西伯利亞的冷風吹過冬日清晨的草原,身穿大衣的卷發少女從帳篷裡走出,輕呵的一口氣在她垂落在額前的發絲凝結成霜。
她就是這樣,清清冷冷,誰都別想得到。
可是今夜的沈澤雨,卻呈現了不一樣的感覺。
宛若深藍海水下翻湧而出的岩漿,熱烈,滾燙,好似隨時都能從深淵處伸出流淌著漿液的潔白雙手,將你拽入深海,強勢地,又憐愛的,撐開你的身體,探入你的靈魂深處。
許落蘇躺在床上,抱著被子舉著平板,一遍一遍地反覆觀看那隻舞。
漆黑的房間裡,平板的微光照在她臉上,微微發亮。
她暫停了沈澤雨握著秦之月下壓時的動作,將手指點在她臉上,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湧上了她的心口。
舞台的正中央,沈澤雨卷發微垂蓋過眼睛,眼底泛著一抹綠色,勾魂攝魄。
她劃著平板,思緒不斷翻湧。
這樣的沈澤雨,這樣好的沈澤雨,這樣閃閃發光的沈澤雨,有多少人看過?
商秋池?霖霈?還有別的什麽人?
她們與她共度過很多個夜晚吧,在這樣的夜裡,她們會對沈澤雨做什麽?
碰她?
碰過的吧。
都有哪裡?
面頰?唇齒?還是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再深入點呢?還有什麽?
沈澤雨會允許嗎?
會允許的吧,因為她是個很溫柔的人,只要對她有所求,必然會得到回應。
許落蘇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她抓住了床單,腦海裡的想法在劇烈的翻湧。
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
為什麽她們可以得到沈澤雨?
為什麽她們先遇到沈澤雨?
為什麽世界上會有那麽多人,她們還能看到沈澤雨?
可不可以不要再看沈澤雨了?
讓沈澤雨成為她一個人的不好嗎?
拜托了,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沈澤雨。過去的,未來的,那些會喜歡沈澤雨的人,能不能都不要和她搶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許落蘇越想越酸楚,名為嫉妒的情緒侵蝕了她的腦海,撐滿了她的胸腔,化作憤怒流淌而出。
她氣得腦仁發疼,把平板單手扣在被子上抱著被子狠狠地咬了兩下:“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開始明白銀竹的感受了,盡管沈月一無所覺,可她本人的確就是一個無比閃耀的人。
選擇和沈澤雨做/愛人,是很困難的一件事。與其做/愛人,不如做/愛。
許落蘇尖叫了一番,最終抵擋不住自己的情緒,猛地從床上起身,抱著被子朝沈澤雨的房間走去。
沈澤雨的房門沒反鎖,許落蘇將手落在門把鎖上,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室內一片漆黑,唯一的熱源從床上傳了過來。許落蘇站在床邊靜默了兩秒,看著平躺在床上閉目沉睡的沈澤雨,思索片刻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她側身將沈澤雨攬入懷中,沈澤雨被她凍了一下,稍稍挪了挪身體,和她拉開了距離。
許落蘇知道她吃了藥睡得很死,幾乎醒不過來。於是非常膽大妄為地往前貼了貼,整個人都粘在了她身上。
沈澤雨不太好受,蹙了蹙眉頭。
許落蘇垂眸望著她,借著從窗外的燈光打量著她的睡顏,看著她這副毫無防備的模樣,不禁有些怒火中燒。
她知道自己的無名火來得莫名其妙,可她一想到沈澤雨那些亂七八糟的前任就恨不得把沈澤雨吃了。
商秋池也就算了,霖霈算個什麽東西?
憑什麽霖霈可以她不行?
霖霈有什麽好的?
許落蘇恨得牙癢癢,伸手將沈澤雨抱過來,戳了戳她的臉:“壞阿澤!”
她氣鼓鼓的,沈澤雨下意識抬手,將她的手推開。結果許落蘇更來氣了,嗷嗚一口,咬在了沈澤雨的臉上。
真當唇齒咬到沈澤雨的皮肉時,她反倒收了口,小心翼翼地啜著她臉上的肉,生怕弄疼了她。
夜色裡,沈澤雨皺起眉頭,翻了個身面向了許落蘇。
鬼使神差的,許落蘇攬住了她的腰,含著她的臉,一寸一寸地往外挪。
她吻過沈澤雨的面頰,耳廓,最後將吻落在了沈澤雨的眼睛上。眼皮上又濕又熱,本就睡不好的沈澤雨模模糊糊地睜開了眼,將視線落在了前方。
做賊心虛的許落蘇稍稍退開了點,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夜色茫茫,沈澤雨有些看不太清楚。她憑借著氣味認出了許落蘇,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自己的處境:“你夜襲啊?”
聲音很啞,聽起來比往常成熟。許落蘇的臉蹭的一下就燒了,她沒說話,窩在一旁悄悄打量著沈澤雨。
沈澤雨歎了口氣,主動將她攬入懷中,抬手摸了摸她頭髮,哄孩子一樣:“現在不行,我太困了。”
“等拍完戲吧。”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倦怠,仿佛下一秒就要睡過去。
許落蘇卻因為這句話更精神了,她湊到沈澤雨的懷裡,仰頭問她:“什麽現在不行,拍完戲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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