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中,兩人身體疊在一起,彼此能聽到對方劇烈的心跳。
許落蘇完全脫力了,她枕著沈澤雨的肩頭,微喘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
燥熱的春夜裡,室內沒有開空調,她全身都沁了細汗。她感受著身後的觸感,發現沈澤雨還是衣冠整齊,甚至連領帶都……
想到這裡,許落蘇不由得悲從中來,眼角沁著的生理淚水頓時落下,帶著哭腔轉過頭看向沈澤雨:“你怎麽……”
“你怎麽能……”
啊……好煩啊,她這個一推就倒的身體,怎麽每次都這樣啊!
誰知沈澤雨看到她臉上的淚,頓時慌了。她騰出手去擦許落蘇臉上的淚水,難得有幾分慌亂:“不哭不哭……”
沈澤雨一邊哄,一邊抽出手,緩慢且溫柔地替她按摩了兩下,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手太重,把你弄疼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許落蘇更崩潰了。
“不……不是……”眼淚不爭氣地成串往下掉,許落蘇抬起雙手擦著自己的淚水,又羞又惱,“啊,你不要再問了,煩死了!”
她覺得沈澤雨是明知故問,越發地惱羞成怒,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整個人透著一股自暴自棄的味道。
沈澤雨這回算是聽明白她的話,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傳到許落蘇耳邊,聽得許落蘇面頰泛紅,羞憤地抬手成拳在她胸口輕砸了一下:“不許笑!”
威懾中帶著點窘迫,可愛死了。
沈澤雨傾身將吻落在她唇角,啞著聲音問:“再來一次?”
許落蘇驚了:“咦?”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沈澤雨又一次將她抱在了懷裡。
兩人的呼吸聲全亂了,沈澤雨重新調整了重心,將許落蘇攬入懷中。
她讓許落蘇掛在自己身上,而後抱著這隻小樹懶,起身走向沙發。
兩人齊齊跌落在沙發上,在那一瞬間失重的情形之下,許落蘇一手拽著她的領帶,另一手攀附在她的肩膀,害怕到收攏五指:“哈……”
沈澤雨靠坐在沙發上,攬著她的背脊,穩穩地托住了她:“別怕。”
可是人在完全失去主導權的時候,又怎麽會不怕呢?
許落蘇被她嚇得渾身顫抖,抓著她的肩頭,渾身繃緊,抖著聲音向她求助:“阿澤……阿澤……”
她喚著她的名字,希冀對方能救她於水火之中。
只是太可怕了,屋內的月光在搖晃,四周所觸的一切都在顛簸,沒有一個物品在自己的視線水平上。
許落蘇越發害怕,抓著沈澤雨的手劇烈地收攏,幾乎要捏碎對方的肩膀。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始作俑者卻越發從容。
沈澤雨本人生得寡淡,連欲望也很淡。除了創作,幾乎沒有什麽能夠勾得起她的興趣。
唯獨有一件,她十分著迷。
那就是看著愛人為她淪陷,在欲望中掙扎沉淪,最後如同溺水之人懷抱浮木那般緊緊擁著她的樣子,這令她十分亢奮。
因此她很享受這樣的過程,為了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她可以用盡一切手段。
如同惡劣的神明,為了享受凡人垂死掙扎的樣子,將對方扔在了無邊的洋流,攪弄風雲。
浪湧時逼迫,對方會因為害怕而顫栗得全身收緊。
潮退時蟄伏,對方會因為疲倦而放松身體,接著在她最猝不及防的時候,再一次逼近。
許落蘇的哭腔拔了一個高度,甚至開始推拒:“不要……不……”
“哈……”
在抵抗最白熱化的那一瞬間,她渾身僵住,全身的肌肉繃緊,握在沈澤雨肩頭的指尖泛白。
“哈……”
許落蘇跌在她懷裡,胸腔劇烈起伏著,眼中的淚水滾滾而落,雙目失神地看向前方。
她實在是太愛哭了,哭起來又特別好看,沈澤雨隻覺得一顆心又酸又脹,不由地傾身,吻掉她眼角的淚。
許落蘇好一會才回神,稍稍直起身子,垂眸看向沈澤雨,眼尾發紅。
沈澤雨氣息微喘,抬頭吻了吻她的面頰,輕聲問:“我抱你去浴室洗澡?”
許落蘇搖搖頭,重新趴回沈澤雨的懷裡,氣息微弱:“不要……”
她要累死了,得歇會。
沈澤雨莞爾,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很溫柔:“那等你休息一會,我再帶你去?”
許落蘇也沒說話,趴在沈澤雨懷裡休息啦好一會,想到自己剛才的表現,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有些生氣。
她氣從中來,氣哼哼地抬手,在沈澤雨臉上掐了一把:“哼!”
力道一點也不重,沈澤雨沒覺得疼,她抬眸望著懷裡的女人,笑得寵溺:“怎麽忽然就打我了,我做錯了什麽嗎?”
許落蘇的無名火來得莫名其妙,她也有些理虧,可面對沈澤雨,卻很理直氣壯地說:“打你就打你了,我還要挑日子嘛!”
沈澤雨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她抬手捏了捏許落蘇,語氣溫柔:“你這是家暴。”
許落蘇言之鑿鑿地狡辯:“什麽家暴,你都不願意和我登記結婚,算什麽家暴。”
沈澤雨“哇”了一聲:“那情節更嚴重了,你這是單方面毆打我。”她欺負小孩,戳了戳許落蘇的眼,笑得很惡劣,“肇事者,賠錢。”
“我……”許落蘇一時語塞,又哼了一聲,委委屈屈地開口,“你剛剛……你剛剛那麽對我,難道我還不能打一打你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