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屍體的腰腹處,已經被開膛破肚。
柏凝能夠看見,自己的腸子裸露在外,沒有人替她收整一下。
至少保證儀容整潔。
哪怕是臭美到極致的清源宗弟子,也不在意柏凝的屍體,毀了他們宗門飄飄欲仙的氣質。
柏凝看著眼前的屍體,隻覺得周遭喧囂漸漸安靜下來。
旁邊吵鬧鬥毆的修士,離自己漸漸遠去。
她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本以為自己會怒發衝冠,一劍削了清源宗的山頭,將自己的氣全部撒出:他不痛快,旁人也別想痛快!
可現如今,又覺得,似乎沒什麽緊要。
情緒過於穩定,叫柏凝都開始詫異。
不需要生氣麽?
發生的這種事情,不需要給其他人一點點教訓麽?
可事實是,柏凝心裡有如一潭死水,沒有太多的怒火,隻覺得塵埃落定。
是,她確實是死了。
柏凝長長歎了一口氣,隨後朝著那具屍體,緩緩地走過去。
一步……兩步……
還未走到屍體面前,一道不耐煩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柏凝思緒。
“你是清源宗弟子?”
柏凝回神,見一個獐頭鼠目地男人攔在自己面前,一雙老鼠似地眼睛上下打量,格外不客氣。
“怎樣?”柏凝反問。
“你這模樣的人都能進清源宗,憑什麽我不行!”男人出離憤怒,“我和你相比,容貌差在哪裡了嗎?!”
哦,原來是一個因為長相醜陋,被清源宗拒絕的修士。
“每一處。”
柏凝的心情不好不壞。
在看見自己屍體的時候,還算淡定,但是自己行為被打斷,那就說不上是愉快。
她挑起眼睛,似笑非笑:“三角眼、鷹鉤鼻、牙齒外凸偏偏還有一長大餅臉。就你這種容貌,莫說要進清源宗,只怕是在山下燒火,也沒有你的份。”
“你長得好到哪裡去了?!”男人出離憤怒。
“有實力,不需要長相。”柏凝輕蔑地瞥他一眼,冷哼:“又醜又弱,滾遠點吧。”
傷人的話輕而易舉地說出口。
也輕而易舉地激怒對方。
周圍人嘻嘻哈哈笑做一團 ,其中大概是有男子熟識之人,笑得更加放肆。
叫男子惱羞成怒,一張臉漲的通紅,拎出自己的流星錘,戰意蓬勃。
“閣下既然羞辱於我,那我現在向閣下挑戰,生死不論,閣下可敢迎戰?”
他氣勢洶洶。
可是柏凝實在沒有欺負弱雞的習慣。
嘲諷幾句便可以,何必非要奪了他們的姓名呢?
本來如此弱小,能夠有自信地活著,便是實屬不易。
柏凝擺擺手,雲淡風輕:“你打不過我,別送命。”
“閣下是清源宗弟子,便可以如此目中無人嗎?”男子更加憤怒。
柏凝瞥他一眼,壓根不回應他的挑戰。
而是繞過對方,朝著屍體繼續前進。
花棲枝可說了,需要自己奪回屍體。
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做點正事。
柏凝如此想著,好似個沒事人一般,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大搖大擺走近屍體旁邊,伸出手去,試圖將屍體帶走。
誰知這時候,她的肩膀被人給按住。
刺痛感從肩膀傳來。
柏凝立即側身躲過,同時抬起手,將手按在對方小臂之上,劍氣刺入對方肌膚之中,叫來人痛得縮手。
“你偷襲?!”
獐頭鼠目地男人尖叫著,怒罵柏凝。
觀戰眾人見狀,無不笑出聲來。
“難道不是你先動手的麽,怎麽能說是仙師偷襲?”
“技不如人吧?”
“長得醜被拒絕,肯定是你實力也不夠。”
旁人嘲笑著,將男人笑得無地自容。
“矮冬瓜,你敢不敢和我應戰?”男人只能將矛頭對準柏凝。
“……你太弱了,我不欺負弱小。”
柏凝瞥他一眼,實在不想繼續糾纏,索性用靈力揮退對方,再度靠近自己屍體。
一把帶走吧。
柏凝想著。
她的手已經快要碰到屍體的胳膊,突然在這時候,纏滿藤蔓的木架,突然動了起來。藤蔓揮舞著,一下子,變得比成年人的手臂更粗,上面點綴著白色小花花,張牙舞爪地,無差別攻擊在場所有人。
“快跑!”
“是清源宗的縛靈巨蔓!”
稍微懂點的人,在看見藤蔓之後,忙掏出自己的身上的法寶,慌不擇路。
而動作慢一點的、或者是沒有法寶的,便在眨眼之間,被藤蔓束縛,幾乎將其纏成繭,隻留了兩個鼻孔出氣。
“你還愣著幹什麽?快點叫掌門出來,將藤蔓處理一下啊!”
獐頭鼠目地男子此時狼狽極了。
他的流星錘被藤蔓纏住、小臂、大腿、脖子上,都開出白色小花,根本沒有招架的余地,只能瞪著眼睛,朝著柏凝吼。
“這什麽東西?”
柏凝臉色難看。
她翻身躲過朝她襲來的藤蔓,用劍氣斬下一截綠枝後,將其攥在手心之中,注入靈力,再舞動著,砍掉其余藤蔓。
“你打不過的,這是清源宗的清月長老廢了大力氣培植出來的靈植,厲害得不得了。它已經在柏凝魔頭屍體旁邊種了二十五年,日日吸收清源宗靈氣,有許多人都被它控制著,關進清源宗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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