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梨現如今,已經不好撇下這群小崽子,獨自處理花棲枝。
她只能笑著轉身,換了一幅明媚模樣。
“我途徑此處,聽說此地有山賊作亂,所以前來看看。”
兩句話,將自己和山賊勾結的事實給抹去。
而那群小崽子,顯然也是初出江湖。
聽羽梨這麽說,不住點頭,眼底都是崇敬:“早聞仙姑大名,沒想到下山歷練,居然還能碰見仙姑出手,真實吾輩幸事。”
聽著這酸不溜秋的吹捧台詞,柏凝沉默。
怎麽和過去相比,清源宗說話方式更加浮誇了?
他們是打算登台唱戲嗎?
柏凝低著腦袋,用兜帽將自己的嘲笑掩藏。
清源宗和羽梨倒是相談甚歡。
兩人互相吹噓著,幾乎要確定對方是接下來的正道領軍人物。
好在其余插不上話的小弟子們,人數不少,能夠注意到寨子裡面的另外兩人。
“師兄,你看,有人。”
清源宗師兄這才回過神來,拱手問羽梨:“靈羽仙姑,請問這兩人是?”
羽梨笑著,只是笑意不達眼底:“她倆是我路上偶爾抓過來的,可能是魔頭花棲枝的信徒。”
看來羽梨不打算暴露花棲枝的身份。
也不打算叫清源宗的人,將花棲枝給帶回去。
清源宗之人聞言,有些詫異:“仙姑也抓了這麽多?”
“也?”
羽梨笑著,反問。
“是啊,此次我等下山,就是因為近些年來,崇拜花棲枝的人越來越多,居然開始爭相模仿她。師傅認為,這種不良風氣會影響人類社會,所以叫我等下山,抓這些人回去接受思想教育。”
清源宗弟子表情認真:“正好靈羽仙姑也抓了有,不然和我們一起,順路送回清源宗?”
柏凝敢打賭,羽梨的表情,現在絕對稱得上難看。
畢竟她剛剛才說了,不會讓花棲枝落在清源宗手上。
……不過這境遇,對她和花棲枝來說,似乎也不是什麽好事情。
被帶回清源宗的話。
雖然可以一舉進入山門,可是盯著她們的眼睛,應該會更多吧?
柏凝思索著,而羽梨已經先一步拒絕:“不必,這兩人我自有處理辦法。”
“靈羽仙姑,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不希望清源宗壓力太大,但是您放心,清源宗裡面已經建立起學堂,針對這些誤入迷途的人專門學習,截止到目前,學堂已經畢業快三百余人,現在都成為人類社會的頂梁柱,再加兩個人進去,也不過是添張桌椅的事情,不麻煩的。”
清源宗弟子語氣誠懇,幾乎叫人無法拒絕。
哪怕是羽梨,也只能忍住不耐煩:“這兩人危險性較大,只怕會影響了清源宗其他人。”
“有危險,更是要帶過去!”
該弟子目光堅毅,他認真地說:“仙姑您放心,這些年來,我們教化了不少冥頑分子。再固執的人,離開清源宗的時候,痛改前非。”
“可是……”羽梨還想再說些什麽。
清源宗弟子已經搖頭:“仙姑我知道你良苦用心,不過這些年來,你處處扶危濟困、鋤強扶弱,已經是分身乏術,這點小事,就讓清源宗去做吧!”
他立即扭頭,對左右兩人道。
“去,把她們兩人扶起來,跟著其他人一起帶走。”
羽梨還想阻止:“你們別!”
清源宗弟子卻笑著,對著羽梨行禮。
“仙姑,辛苦了!”
羽梨目露凶狠,一雙眼盯著眼前眾人,手臂漸漸化作翅膀模樣——她要攻擊了!
柏凝詫異。
羽梨現在殺人,居然這麽隨便了麽?
眼前是清源宗的人,雖然他們愚蠢、迂腐、臭美、聖父了一點,可是也沒特別大的過錯,罵兩句就行,何必想著要他們的命?
有那麽水火不容麽?
柏凝視線沉凝,盯著羽梨的手,緩緩有黑水從她身上淌出。
羽梨手背已經完全被羽毛覆蓋,手臂逐漸化作翅膀模樣,微微抬起,火紅翅膀支棱起來,下一瞬,便要離開她的身體。
“師傅給我傳訊了!”
突那弟子突然說出口的話,叫羽梨翅膀立即變回成手臂。
殺氣消失,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笑眯眯地看著對方。
“怎麽?”
“沒什麽事,就是師傅意識到我已經到了清源宗地界,想知曉我大概什麽時候能抵達宗門。”為首之人笑著,恭敬回答道:“方才,我告訴了師傅剛剛發生的事情,表明有仙姑您護著我們,很快便能回宗。”
羽梨聞言,暗處將拳頭捏緊,指關節都開始泛白,足以證明她心中不痛快。
但面上,還不得不笑著點頭。
“那是自然。”
柏凝失笑。
對方這麽一說,羽梨的行為,應該會受不小的限制。
畢竟她再怎麽厲害,也沒辦法單挑清源宗那群老怪物。
平常不顯山不露水、關起門來修煉,但是柏凝知曉,這群人,是個頂個的高手,一腳能讓大地顫動——也正是因為如此,煉製清源宗長老為傀儡的花棲枝,才這麽令人懼怕。
柏凝想著,目光移向花棲枝。
對方一語不發,安靜地待著,似乎不知曉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潛藏在暗處,沒有人注意到的危機,就因為一則通訊,悄無聲息地被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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