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換個地方說。”柏凝說。
剛剛被所有人盯著瞧的韓歸眠,見狀點頭,安安靜靜地抱著書,和柏凝一起離開。
她倆並肩,走在清幽山路上。
偶爾有靈鶴從他們頭頂飛過,清靜自在。
“所以你居然喜歡花棲枝?”
韓歸眠憋了一路,等到沒有人的時候,終於憋不住,將自己的問題給問出口。
“不是喜歡花棲枝,而是你不覺得柏凝這種惡人,就應該和惡人在一起麽?”柏凝問。
“說的有道理。”韓歸眠聞言點頭,可隨即又歎了一口氣:“可是柏凝和花棲枝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什麽《我與宿敵》,不是胡編亂造麽?”
“你如果能夠將不存在的事情,寫得所有人都相信,這才是厲害的。”
柏凝認真地,開始給韓歸眠催眠:“你想想,已經發生的事情,你寫出來,旁人不會覺得你奇思妙想,技巧精彩絕倫。但是你如果把一些看起來就很離譜的事情結合起來,並且讓他們變得可信,其余人會不會由衷地誇讚你、佩服你?”
“是有這個可能。”韓歸眠的意志,已經開始松動。
柏凝見狀,又加了一把火。
“而且你想想,你哥和月息,很快就要結為道侶。你如果還寫這些東西,你哥看見了,心裡面會怎麽想?”
“我哥不會看這種東西的。”韓歸眠說。
“萬一呢?”
“……大概會把我攆出清源宗,並且再也不讓我寫話本子了吧。”韓歸眠縮了縮脖子。
“那如果你哥知道,你講柏凝和花棲枝編排在一起,會怎麽想?”
“高興、舒坦、滿意。”
“那你知道,你該怎麽做了嗎?”柏凝問。
“我知道了!”韓歸眠的視線變得堅定,她看著柏凝,正色道:“我要寫一本花棲枝和柏凝的本子,當做我哥的成親禮物,在道侶大典上送給他!”
她看起來非常興奮。
柏凝也就不再說什麽。
畢竟她已經容忍韓歸眠編排自己和花棲枝的事情,那麽再做的更離譜一點,也沒什麽緊要的。
她只是笑眯眯的,拋出自己最終目的。
“不過你要注意,光寫還不行,還得貼近真實。”
“怎麽貼近?”韓歸眠已經全然信賴柏凝,聽她這麽說,自己便虛心請教。
“至少你要清楚花棲枝的功法、身世以及和柏凝之間的因果吧?”
柏凝故意說得很模糊:“要是你連她的生平都不知道,你怎麽寫出令人信服的東西來?”
“嘖……確實是個問題。”
韓歸眠擰眉,看起來已經喪氣:“難道我要一個個開始查麽?”
“你哥的結婚禮物。”
“查就查吧。”
韓歸眠歎了一口氣:“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書堆裡面!一定把花棲枝的事情,搞得清清楚楚。”
“好,有什麽不清楚的地方,你也可以來找我。”柏凝滿意極了。
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居然還做成了一件事情。
只不過不好提點地太過,免得功利心太強,叫韓歸眠生疑。
她只是揣著韓歸眠寫出來的《柏凝此人》拿在手中,笑著朝韓歸眠告別,“現在,我需要回去看書了。”
“好好好。”韓歸眠笑起來,興奮不已。
看來是柏凝願意看她作品的行為,取悅到了她。
所以她罕見的,在柏凝和她意見相左的時候,並沒有生氣,反倒仔細聽柏凝的想法。
倒也是省了許多的功夫。
“對了,月息姐姐說你臉上的疤挺深的,怎麽現在已經好了?”
韓歸眠在離開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詫異地盯著柏凝臉上瞧:“你是用的什麽藥,效果這麽好?我回去也去備一份,受傷的時候塗一下。”
“清月長老說,是師傅送的藥。”
“我哥啊……”韓歸眠語調拉得很長,好像不滿意,又好像沒有這個意思。
她只是撇撇嘴,而後道:“算了,我還是先去查查花棲枝這個人吧。”
她朝著柏凝揮手,“我過幾天有思路了,再來找你。”
說著,一蹦一跳地,離開在柏凝眼前。
柏凝此行的目的已經完成,便不再外面逗留,而是盡可能地避開人群,回到凌昭房屋之中。
就是沒想到,凌昭的屋子裡面,總是有許多人。
“你將弟子服借給了誰?”
羽梨的聲音隔得遠遠的,便傳了出來。
柏凝繼續不需要思考,立即閃身,回到生死海上。
她將手裡的書、身上的衣服,全部扔在半月山莊裡面,而後化作水滴,又出現在清源宗裡。
光明正大地透明凌昭和羽梨的對話。
“靈羽仙姑,我放才已經說過,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麽,也沒有人借我的衣服。”
“你騙騙月息這個蠢貨就行,還想騙我?”
羽梨冷哼一聲,“我對那人沒有惡意,只是有些問題想要問他。你告訴我,我不會將此事告訴你師傅,你大可以放心。但是你如果不說的話,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我想你也不想體驗。”
“靈羽仙姑,在下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凌昭依舊是那語氣,波瀾不驚。
倒是柏凝意識到,凌昭已經被羽梨盯上。
自己若是不出面的話,羽梨當真會無所顧忌的,將事情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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