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
農家女子注意到了柏凝。
她害怕地抓緊背簍,身體屈起來,似乎擔心柏凝傷害自己。
柏凝也不負眾望——她“唰”的一下,將自己黑色的、詭異的身體展露出來,嘴裡張狂地笑著:“哈哈哈哈居然有這麽蠢笨的小美人,大半夜一個人上山來尋死哈哈哈!!”
她笑得誇張,將竹林裡的鳥都給驚走。
更何況是眼前的農家女子。
對方怕得流出眼淚,呼吸急促,“怪物——怪物——”
她一口氣喘不上來,居然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柏凝剩下的警告說辭卡在喉嚨裡面。
怎麽回事,自己才說了一句話,她怎麽就暈過去?
現在的人都這麽脆弱嗎?
柏凝無奈。
但她也不可能看對方就倒在這裡,畢竟土匪還在附近。
所以她又在山裡溜達好一會兒,找到一處洞穴,將裡面的老虎趕至另一個山頭,將女子扔進去。
行。
今天也行俠仗義了。
柏凝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又在山洞裡生起火堆。
趕在自己沒有蒸發之前,快步離開。
正道魁首,舍她其誰?
柏凝心情頗好,一路拎著兔子,回到火堆旁邊。
就是沒想到,那火堆附近,不僅僅有花棲枝,還有一堆五大三粗的土匪。
這堆人——自己剛剛沒取他們的小命,他們翻反倒上趕著來送死?
柏凝將帽兜放下,用靈力感應著面前場景,隨手抽出自己插在地裡的木棍,打算今天超額,再行一善。
誰知她剛剛撿起木棍,人群中的黑袍女人,舉起手來,直直指著柏凝:“就是她。”
聽得出,花棲枝在盡可能地多說話。
“她長得好看。”
土匪們興奮起來,眼裡冒著光,紛紛轉頭看向柏凝。
柏凝手裡的木棍變得沉重。
花棲枝這是在搞什麽?
她很想和花棲枝對上視線,奈何兩人都戴著帽兜,不知道情況。
所以她不明白花棲枝是何用意,但是她知曉,花棲枝不打算動手,甚至於也不打算叫自己動手。
因為她聽見花棲枝硬邦邦的聲音。
“不要反抗,他們說,山上有好東西。”
柏凝一時束手無策。
最後只能聽花棲枝的,沒有反抗,任由那群土匪將她們捆起來,一路扛回山頂上。
“大哥,這倆長什麽樣咱們都還沒見過,直接帶回去,萬一找錯人了怎麽辦?”個子稍小一點的男人,憂心忡忡地問。
“怕什麽?先找個回去交差,那姑奶奶要是不滿意,最多給我們兩鞭子。”
五大三粗的男人說著,語氣都是恐懼。
柏凝被扛在對方肩上,對於他們嘴裡面的“姑奶奶”,有點好奇。
畢竟之前就聽見,山賊下山抓姑娘,就是那位“姑奶奶”的意思。
不知道她是想要做什麽。
花棲枝又是為什麽,要阻攔自己。
柏凝心中計較,一句話不說,像是一具屍體,被扛進寨子裡面,丟進人群之中。
幾乎是她和花棲枝剛被扔在地上,左右晃蕩巡邏的土匪,就跟著圍過來。
他們圍成一個圈,猶豫道:“老大,姑奶奶不是只要一個嗎?你帶兩個回來,肯定是找錯人了啊。”
“哎呀,萬一要找的就是其中之一呢。”
虎背熊腰的男人說。
“聽說你們今晚抓到了人?”
突然,熟悉的聲音在半空之中響起。
土匪寨的上空,盤旋著一隻……個……長著翅膀的女子。
誰知道在這時候,門外突然闖入一道火紅色的身影。
火紅色的裙擺在膝蓋附近,頭上編著亂七八糟的小辮子,右耳的位置夾了一根火紅羽毛,黑溜溜的大眼睛鎖定人群中的兩人,隨後俯衝,兩步落在地面上,翅膀也化作雙臂。
她手往左一揮,將一大片的山賊揮飛出去。
山賊悉數倒在旁邊的柵欄、建築上,壓塌一片。
此時滾落在地,哎喲哎喲地叫疼。
女子卻兩步走上前,一把掀開離她最近的——柏凝的兜帽。
熟悉的臉龐出現在眼前,柏凝驚詫。
眼前的姑娘,是羽梨。
她的徒弟。
第7章
與上一次見面相比,羽梨似乎成長了許多。
臉頰上肉嘟嘟的嬰兒肥已經消失,現在已經出落成高挑美麗的大美人。
誰能想到,她是從蛋裡面孵化出來的呢?
是的,羽梨不是人類,而是一隻杜鵑鳥。
至於為什麽杜鵑能化形——大概和她出生的地方有聯系。
羽梨不是尋常杜鵑,它誕生於仙境之中。那仙境名叫鳴春澗,多是飛鳥走獸化形之地。
因為動物化形和人類修煉相隔千差萬裡,所以兩地被濤濤海水攔截,盡管知曉彼此存在,但一直是互不干涉。
當然,凡是總有意外。
不巧的是,柏凝就是這個意外。
她曾經跋山涉水,偶然到訪鳴春澗。離開的時候,也沒空手走,揣了一隻蛋。
杜鵑破殼而出後,沒過三天便化形成功。
雖然柏凝覺得有些麻煩,但還是央著月息為它取了名字,自己收之為徒弟,試圖傳授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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