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
像是曾經牙牙學語的小娃娃一樣,總是會在柏凝回到鸞鶴谷的時候,張開自己的小胳膊,抱過來。
曾經,柏凝會伸出手,將人接住,抱在懷裡轉圈圈。
而現在,她只是冷眼看著。
甚至往後退了兩步。
“你找錯人了。”
“不不不你沒有找錯人!你要找的就是她!!”
一身紫袍的韓歸眠,在聽見這句話之後,生怕羽梨注意到自己,口不擇言,將禍水東引,“你怎麽會找錯人?只是她不願意承認,不想和你遇見罷了。”
“閉嘴!”
羽梨的歡喜被打斷。
她不悅地看向不遠處的紫袍人,眉眼之間,皆是不耐煩。
“此處沒有你說話的功夫,快些給我滾!”
“……滾就滾!”
帽兜遮住了韓歸眠的表情。
不過柏凝從她不服氣的聲音裡,大概能聽出來,韓歸眠現在也是忍氣吞聲。
畢竟他沒習得天樞煉傀術,無法和羽梨交手。
能夠逃離,已經不易。
柏凝看著韓歸眠慌不擇路地離開,也沒提醒羽梨,她要找的人,已經跑遠。
而是等人走遠之後,這才不緊不慢道。
“有事嗎?無事,我就先行離開了。”
“師傅!”
羽梨開口,打斷了柏凝的動作。
柏凝微微側頭,看向對方:“你認錯人了。”
“怎麽可能。”羽梨小心翼翼地牽住柏凝的黑袍,睜著圓圓的眼睛,面上都是慕儒之情。“師傅,我好想你。”
柏凝面無表情,抽回了黑袍袖子。
“靈羽仙姑,不是誰都能當你師傅的。”
柏凝冷靜道。
“你為何不願意認我?”羽梨看起來很受傷。
她大大的眼睛裡面,依稀有淚光閃爍:“就因為我那日,馱了一下韓絳蟾和月息嗎?師傅,我是有苦衷的,是韓絳蟾那卑鄙小人,用你的屍體要挾我,如果我不馱他們的話,他們便要毀去你的屍體!”
她低聲啜泣,好似收了天大的委屈。
“那日也不是我故意不幫你,而是其余人將人困著,我實在是動不了。”
柏凝當時,並沒有在意羽梨的情況。
她是否被困,也不是很清楚。
畢竟她從始至終,也沒指望過會有人幫助自己。
對於羽梨的說辭,柏凝不置可否。
但是,在鸞鶴谷看見的場景、以及後面韓絳蟾對羽梨的態度,柏凝是看在眼裡的。
要挾她?
哈。
說給剛剛醒來,對於所有事情還一無所知的自己聽吧。
柏凝又往後退了好幾步,依舊冷淡,不為所動:“靈羽仙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師傅,你為何獨獨不願意面對我。”
羽梨傷心至極:“你願意去清源宗找韓絳蟾和月息,也願意陪剛剛那個蠢貨,怎麽偏偏躲著我?”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她的聲音似乎能泣血,“師傅,難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以後,我在你心中,還是比不過他們嗎?”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柏凝冷靜道。
“我找你找得如此辛苦,現在你就站在我面前,卻不願意相認?”
羽梨的眼淚滴落到地面上,幾乎快要匯聚成溪流。
“師傅,毒害你的人是月息,殺死你的人是韓絳蟾,只有我從始至終,什麽都沒有做過!為何現如今,受到懲罰的人,卻是我啊!”
她哭得傷心極了。
而柏凝,卻像是在看一個不相乾的人。
確實,她對自己的這個徒弟,並沒有傾注太多的心血。
不過是順路,將它從鳴春澗裡帶了回來。
後續成長過程中,月息陪在她身邊更多一點。
或許老天就是這麽不公平。
柏凝已經仇恨月息和韓絳蟾,便無法分出更多的精力,來面對羽梨。
尤其是,她也不清楚,要怎樣與她對話。
眼前的人,已經不是過去的羽梨。
一切都變了。
她不想再重新認識一個人。
更何況,羽梨還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心思,再鸞鶴谷底部,雕刻了一張屬於自己的巨大壁畫。
而自己現在要做的事情,也沒有必要,讓羽梨牽涉其中。
她只能道:“如果靈羽仙姑無事的話,在下便先行告退。”
“你……”
柏凝敏銳地感覺到,周邊溫度變得滾燙。
火焰開始燃燒,去路已經被堵上。
柏凝不想讓自己受傷,所以只能回頭,看過去:“靈羽仙姑,還有事?
“你當真不願意認我?”羽梨表情絕對稱不上好看。
柏凝垂眼:“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麽。”
“為何總是如此對我?”羽梨想不明白。
她上前兩步,懇切地捉住柏凝的衣袖,將自己姿態放低:“師傅,是你將我從鳴春澗裡面帶出來,為何現在又不要我?”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
柏凝幾乎能夠回憶起,她還只有自己半腰高時的場景。
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麽?
柏凝對於眼前的小姑娘,有百般感情,說起來也複雜。
不過現在,都已經無關緊要。
或許自己死那一遭,不該有的感情,便需要斷掉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