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過擔心。”月息笑起來。
她為韓絳蟾整理衣襟,語氣溫柔:“哪怕前掌門有心而無力,但不是還有其他幾位長老嗎?那幾位巔峰之時,也是精彩豔絕,怎麽會處理不了一個柏凝?
“既然前掌門已經如此吩咐,我們安心做好手下的事情,等他們消息便可。”
聽了這話,韓絳蟾側目看她。
“你倒是一直沒有變,所有事情都放心得很。”
月息笑起來:“每一件事情,總會有個結果的,不是麽?”
“倘若是壞果呢?”韓絳蟾問。
“那便把它做成果脯、或者醃製,總有辦法入嘴。”
“知道了。”
韓絳蟾深深看著月息。
最後,也只能選擇被月息說服。
當天夜裡,清源宗又離開了一批人。
和之前不同,這批人步履蹣跚,老態龍鍾,穿著尋常麻布衣裳,好像是凡間老者,慢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他們拄著拐杖,慢慢悠悠往前。
奇怪的是,雖然看起來將行就木,但是卻能在天亮之前,下到山峰底部,而後,顫顫巍巍往前。
他們走著。
像是尋常老者,遊山玩水。
到點便去吃飯,夜幕低垂,便住客棧休息。
偶爾遇見山賊土匪,攔路打劫。倒霉的,也另有其人。
他們緩緩走著,步履極慢,可一天下來,卻也趕了不少的路。
清源宗離生死海,足足有兩千裡的距離,按凡人腳力來看,得走上許久。
可他們五個老頭子,居然在第五天的時候,便站在生死海外圍,面對著瘴氣,笑呵呵的,不做防護,直接往瘴氣林中走。
“喂,那邊的老頭子,這裡不能擅闖,進去會沒命的!”
年輕的聲音,突然從犄角卡拉裡面冒出來。
眾人回頭,只見得一男子,手中執劍,一雙眼睛清明,盯著他們瞧:“就是你們,快點出來,再待一會兒的話,你們都得死在裡面。”
是清源宗的弟子。
前掌門見狀,摸著胡子,呵呵笑起來。
他杵著拐杖,好奇問對方:“孩子,你叫什麽名字啊?”
“你問這個幹嘛?想訛我?”凌木警惕地看著對方。
“不是,老夫只是隨口問問。”
他雙手都掛在拐杖上,好一會兒後,這才慢慢悠悠開口:“順便再問一問,你變成傀儡之後,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
“還好吧?除了不需要吃飯,要是隨便吃了飯,得自己摳出來以外,沒什麽不方便……”凌木因為對方實在是太和藹,下意識地回答了對方的問題。等到都快要說完後,這才意識過來,這個話題潛藏的威懾恐懼。
他舉劍面向五人:“你們是誰,為什麽會知道我變傀儡了?”
前掌門指了指他腰間的玉佩:“傻孩子,清源專有的通訊儀都忘了?”
“嗯?”凌木撈起玉佩,震驚不已,“這玩意兒,是用來通訊的?”
前掌門貼心補充,“你所遇見的場景,也能傳送回清源宗。”
凌木震驚不已:“那我昨天晚上洗澡,你們不是把我看光了?!”
他抱緊胳膊,“啊,老流氓!!”
這無厘頭的反應,叫前掌門和其余長老,相視一笑。
“你放心,我們沒看這個。”
“真的嗎?”凌木將信將疑。
“嗯。”他又問凌木,“孩子,你現在一個人在這外面嗎?”
“對啊,裡面無法修煉。”凌木說。
“我們有事,想要見見柏凝,你能不能帶我們進去。”他好聲好氣商量著,一點也沒有架子。
就是凌木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想見柏凝的話,可以去人間蹲守。她最近在人間大開殺戒,應該很好找。”
眾人聞言,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大開殺戒?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是幾個月前啊。”凌木用理所應當的語氣說著:“她在清源宗鬧了一通下來後,不就開始亂殺人了麽?”
五人又是相顧無言。
最後還是前掌門笑眯眯的,換了一種說辭:“那你的師傅呢?能帶我們去見見嗎?”
凌木聞言,稍微有點心虛。
“我師父?我師父在清源宗呢,不在這裡。”
“孩子,我們不會怪罪你另拜她人為師,我們也只是想見見她,和她聊點事情。”
“真不怪罪?”
“不怪罪。”
“回去之後,也不會和掌門他們告狀?”
前掌門笑起來,樂呵呵的:“你看我們一把老骨頭,怎麽爬得上青碧峰?”
話已經說到這裡,凌木也就收起劍來,不再指向眼前幾人。
卻也沒有立即行動。
他問:“你先說說,你們想要做什麽?”
見凌木如此龜毛,脾氣稍微暴躁一點的長老,沒有忍住,朝著凌木就是破口大罵:“你管我們要做什麽?倒是你,小小年紀不學好,居然和魔頭廝混在一處,和繼承了魔頭的衣缽。又是傀儡,又是劍術,我看你就是未來的小魔頭!”
“慎言!”前掌門表情微變,止住了長老的抱怨。
倒是凌木,成功被激怒。
“你個老東西,胡說什麽呢?雖然我是傀儡不假,可怎麽就是魔頭了,我練劍練得是自然之劍,還沒殺過人呢,你不要仗著年紀大,口氣也大,在這裡胡說八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