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梅便笑著看許皎皎進房間,顫抖的手按開電燈的開關。
燈亮了,卻又好似沒亮,照的房間裡暗影重重的。
“媽,你去忙你的吧,我弄房間。”許皎皎出聲道,馬春梅一直在旁邊盯著她,感覺怪不舒服的。
“好,好。”馬春梅說著關上房門離開。
哢噠一聲,許皎皎聽到了清晰的落鎖聲音,目光落到了那扇小門上,透的出影子的門外是馬春梅低頭的身影。
像一個佝僂的鬼影。
“系統,這些是人不是鬼吧。”許皎皎確認道,她看劇情的時候,記得村子可都是人啊,但是今天經歷的村裡人也都太奇怪了,一點也不像人,說是鬼怪還差不多。
系統便在許皎皎的腦海裡回道:“劇情裡都是人,宿主。”
許皎皎便勉強安心,伸手想去推開窗戶換氣,卻發現推不動,窗戶也是那種模糊的質感,好似能看見板子在外面封著。
她好像被鎖在籠子裡的祭品。
沒有再多想,許皎皎開始打掃房間,在劇情開始之前,這個房間她可還要住兩天呢。
打掃時卻在床腳看見血跡,很多,許皎皎面無表情的四處找塊布蓋上,欲蓋彌彰的掩住血跡,這個房間已經是今晚遇鬼預定了。
傍晚的時間,馬春梅來喊許皎皎吃晚飯。
面前小破木桌子上擺著兩個破口的黑瓷碗,裝著一道青菜,一道不知名的醃菜。
馬春梅的視線又落在了許皎皎身上,許皎皎仿佛毫無所覺的坐下,開始吃飯。
“太難吃了。”許皎皎在腦海裡嚎道。
米飯是夾生的,菜也好像放了幾天,發著酸。
匆匆吃了幾口,許皎皎實在吃不下,放下碗。
馬春梅便立馬抬頭說道:“皎啊,不和你胃口嗎。”
許皎皎便搖頭說道:“我減肥呢。”
馬春梅便那麽盯著許皎皎看,半響才點頭說道:“減肥好啊,減肥好啊,好嫁人,等生孩子的時候再吃胖點。”
許皎皎只能禮貌微笑。
這樣的日子待了一天,似乎看出許皎皎的乖巧,第二天,許皎皎沒有再聽到落鎖的聲音,當天她也被馬春梅帶著去串其他村裡人那串門。
村子裡的紅燈籠更多了,點綴在昏暗破敗的鄉間,突兀又顯眼。
各家都準備著各式各樣的東西,許皎皎這也才知道今晚就是冥婚的日子。
婦人們拿著備好的大紅婚服在許皎皎身上比著,笑著,說著,好似真的在送孩子出嫁。
那婚服卻像極了紙人的東西。
溜達回家的路上,許皎皎看天色還早,便說道:“媽,今天要不要走遠點,去槐樹村那裡,看看東西準備的怎麽樣了。”
馬春頓時梅如臨大敵的說道:“不行,不行,新娘子過門前不可以見新郎。”
許皎皎便趕緊乖巧應聲,馬春梅好一會才放下戒備,然後安撫起許皎皎。
“今晚就是婚禮了,別急。”
回到家後,許皎皎隻坐了一會,先前看見的婦人們拿著各式的東西進屋,湧進許皎皎小小的房間裡。
帶鳳冠,穿嫁衣,抿紅紙。
新娘子要出嫁了。
紅蓋頭蓋上頭,許皎皎的眼前便只剩影重重的紅色,來來往往的人變成了紅色的人影。
婦人摻著許皎皎起身,到堂屋,拜別雙親,馬春梅坐在主座上嗚嗚咽咽。
許皎皎沒有跪,她跪不下去,好在周圍的人似乎也不在乎這一點,只是隱隱聽到有人念叨著:“零點,鬼門開,該走了該走了。”
周圍的人便急匆匆的摻著許皎皎出了門,新娘子腳不能沾地,好在門外便是紅轎子。
許皎皎都不知道這些人什麽時候準備的,她今天出門的時候沒看到這麽多東西。
由不得她多想,起轎子了,許皎皎被晃悠的扶了一下轎子壁。
轎子搖搖晃晃的向前。
路過村裡的楊樹林,劈裡啪啦的樹葉聲,一開始還沒什麽,聽久了卻好似是一片片的拍掌聲。
什麽東西在林子裡鼓掌,許皎皎不敢細想。
大紅袖子下的手握緊銅錢劍。
隱隱有細小的小孩笑聲,好像在湊著新娘子出嫁的熱鬧,先不說這村子裡根本沒有小孩子,就算有,哪有讓小孩子半夜出門湊陰婚熱鬧的。
許皎皎沒忍住吞了一口唾沫。
轎子搖晃了好一會,終於停下了。
轎簾被掀開,一雙手伸進來,是馬春梅的手,乾瘦像鷹爪一樣的手。
許皎皎扶著馬春梅的手走出轎子,眼前出現一個人影,似乎是男人的身影。
“新娘子腳不能落地。”馬春梅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許皎皎卻皺了眉,直接向前走了一步。
在馬春梅的驚呼聲中,許皎皎說道:“出轎子腳就落地了,哪還有落地不落地的。”
現場一時只剩斷氣般的嗩呐聲,半響,才有一個尖細的男聲說道:“不妨事,拜高堂去。”
馬春梅這才牽著許皎皎往前走。
許皎皎的腳腕卻被一隻腳惡意的勾了一下,本來就視線狹窄,走路虛浮,這下直接向前踉蹌幾步,馬春梅都沒扶住她,紅蓋頭都差點搖下來。
許皎皎可吃不下這個虧,當場把後蓋頭一掀,雙眸極冷的朝著剛才絆到的地方看去。
伸腳的人似乎都沒意識到許皎皎會直接掀開蓋頭,腳都沒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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