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內的布置也符合這百年老茶樓的名聲,無論是屏風、多寶閣,還是用來做裝飾的竹盆景都擺放的極具講究。
然而現在相城局勢動亂,往日常常滿座的茶樓,現在只有寥寥幾人。
許原和水青坐在許原常坐的位置。
是一片細竹掩映的隔間,雅致極了。
水青不知道許原找她幹什麽,謹慎的開口問道:“許會長,不知道您找我什麽事。”
許原姿態儒雅的泡著茶,垂著眸不說話。
但有眼色的都能感覺到來自許原身上的壓迫感,也只有在許皎皎面前,許原才是那個擔心女兒吃擔心女兒喝的普通小老頭。
在外,沒有任何人敢輕視許原的存在。
水青認真回想,除了許皎皎,她和許父之間沒有任何聯系,所以是許皎皎那邊出了什麽問題嗎?
但許皎皎應該會直接和她聯系,不太可能會麻煩許父。
一片靜謐中,許原終於緩緩開口。
“你要錢,我在相城的所有產業都可以給你,你要其他的,我也可以想辦法,但皎皎,我希望你不要打歪主意。”
水青愣住,隨後才反應過來許父說的是什麽,應該是前段時間她和許皎皎接觸得時候,傳出的風言風語,但那都是假的。
“會長你誤會了,我和許皎皎是有原因的。”水青解釋道,說完,才發現這解釋有夠蒼白和欲蓋彌彰的。
許父自然也不相信,手上動作沒停,慢悠悠的繼續說道:“到底是誤會,還是你拿著所謂的誤會逃避責任,你自己知道,我只是來說一聲,我許原是老了,但是只要皎皎還喊我一聲爹,敢欺負她的都得掂量掂量我。”
水青張口,想要解釋什麽,但發現說來話長,很多事情又不能和許父說,只能欲言又止的住了口。
嫋嫋茶香中,許原將泡好的茶,傾出一杯,端給水青,水青禮貌的雙手接過。
兩人喝著茶。
水青想了想,還是再補了一句,說道:“我從沒有逃避過責任。”
許原抬眸,看著水青,眸光深沉的審視著。
水青平靜回視,然後意外發現,許父有著一雙和許皎皎極其相似的桃花眼。
許皎皎的眼睛……做鬼臉時的小傲嬌,做任務時的認真沉浸,以及火車上一面帶著殺意,一面對她的忍不住關心。
“呵。”許父冷笑一聲的聲音響起。
水青才發現自己走了神,尤其是想起自己為什麽走神,水青甚至不敢再繼續與許父對視,莫名的心虛。
她怎麽會記住許皎皎所有的一顰一笑,她對許皎皎難道不是只是很普通的戰友情,甚至不久之前,她還煩透了這個大小姐。
而且……她是女扮男裝,並不是男人。
最後,喝完茶的兩人走到茶樓門口,許父看著還想說什麽,但是只是指了指水青,滿滿的好自為之的意思。
警告完人,許父背著手,往許家館的方向慢慢的踱步。
然而被等在客廳已久的許皎皎堵住。
這幾天,許皎皎是有心想找許父談談,但每次許父都裝看不見。
這天逮到許父後,許皎皎直接張開雙臂攔著人,皺著臉喊道:“爹。”
許原轉身,許皎皎也跟著轉,然後繼續擋在人前。
兩人在客廳轉了幾圈,轉到許原頭暈妥協似的回道:“怎麽了,要出門別想,馬上就到時間了。”
許皎皎放下手,認真的說道:“爹,我不會走的,這件事你強迫不了我,我和爹你坦白組織的事情,是想讓爹你注意安全,不是想讓你給我禁足的。
爹,有些事,總要有人做的,你應該比我更明白有些事情是躲不了的才對。”
“明白什麽明白!年紀不大,口氣不小。”許父憤怒的說道,甩著中山裝的袖子,一轉身又出了門。
許皎皎放下了張著手臂,站在客廳半響,神色莫名。
突然,許皎皎蹬蹬的跑上二樓,去了許父的書房。
將書房翻箱倒櫃,終於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許皎皎,拿著牛皮袋子露出狡黠的笑容。
既然軟的不行,她就隻好來硬的了。
水青則是又被許原找去了茶館。
僅僅時隔一天。
一堆東西被拍在了水青面前,新的身份,錢票,路線和信物。
許原說道:“你要真喜歡皎皎,你就帶皎皎走。”
水青繼續解釋道:“許會長你誤會了。”
許原歎了口氣,妥協的說道:“你們到底需要什麽情報,我來,你們讓皎皎走。”
“許會長。”水青喊道,“您找我兩次了,為什麽不和許皎皎好好的談一談呢。”
許原罕見的沉默了,他不想談。
談什麽,談許皎皎怎麽留在相城,怎麽去做那些危險的任務,談許皎皎現在要面對的他幫不上任何忙嗎。
他不行,他自私,這地方換了任何統治者,甚至改朝換代都不關他的事,他為許皎皎早就留好了夠揮霍一輩子的錢財和能護著許皎皎的打手。
他的皎皎本不需要經歷這些事情,為什麽要選擇這樣一條充滿危險的路呢……
就算僥幸功垂青史又如何,人傷了是自己痛了,死了也是自己再也見不到親人、愛人了。
許原還是拒絕和許皎皎溝通。
而許皎皎挑了一個日子晴朗的天,趁著天氣正好,找了一塊好地方,爬上圍牆,正準備翻牆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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