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垂雲再次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蘇垂雲兢兢業業裡裝著沒有視力的盲人樣子,她伸手借此撫摸床架上的花紋,每摸一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蘇垂雲小聲囁嚅,“這多少錢?”
明舒道:“也不貴,市面上沒有流通的。”
蘇垂雲:“。”
工作人員把架子床收拾乾淨,上面鋪上了曬到蓬松的被褥,明舒慢慢地把自家漂亮女友放在上面。
明舒用酒精擦拭著蘇垂雲的胳膊,她心思浮動,心下又藏著一層不確定性。
明舒感受到蘇垂雲身體的僵硬和不自然,以為她是不喜歡這些東西。
隨著冰涼的酒精觸碰到皮膚,蘇垂雲的神經一跳,不自然地瑟縮了一下。
酒精帶來的涼意浸入肌膚,隨即蘇垂雲感受到明舒熾熱的雙唇貼在她的手臂內側。
滾燙的唇,慢慢往上延伸。
明舒的嗓音帶著氣球和誘.惑,“把轉讓合同簽了。”
蘇垂雲頓了一下,“我沒有管理商店街的經驗。”
“我教你”明舒握著她的手,“簽了吧。”
明舒似乎有著充足的逼.迫人簽合同的經驗,她從口袋裡拿出螺紋鋼筆,放在蘇垂雲手掌心裡,“難不成要我找陳姐來給你念合同內容?”
兩人滾燙的呼吸無限交織在一起。
蘇垂雲手腕輕動,很不熟練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隨著最後一筆的落下,鋼筆被收進了筆套中,哢嚓一聲滾在了架子床上的小幾上。
蘇垂雲摟著懷中的高嶺之花,她心下歎息,
“明舒你太武斷了,這樣做生意會虧的。”
在散發著幽幽木香的架子床,明舒的長發落在了蘇垂雲的鎖骨上,發出了一層層癢意。
蘇垂雲主動去親吻明舒的眼角,“你身上沾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我不喜歡。”
蘇垂雲如同明舒給她擦拭和親吻手臂那樣,企圖把明舒身上的消毒水味道給驅散。
今日她的金主花了很多錢,她要提供更好的服務。
但是手指真的很累啊。
開心之余,蘇垂雲有一些鬱悶,她估計需要一些鍛煉了。
第十五章 生活艱難
幾日後,陳玥拿來了一個盒子。
蘇垂雲正在和蘇家設計部門的工作人員一起商量下半年需要推出的系列家具,交談間工作人員遠遠看到陳玥來,便閉上了嘴。
工作人員叫白荔,在蘇家工作很多年了,對這位蘇大小姐一直只有耳聞,未見其人。
原以為是個過於驕矜任性的富二代,沒想到有些水平。
“陳總經理,”白荔小聲說,“這是蘇小姐剛定下的設計草圖,您先看看。”
陳玥把設計草圖往旁邊推了推,“明舒剛送來的項鏈,您先試戴一下。”
灰色的天鵝絨盒子裡裝著一條繁複如同蕾絲的古董鑽石項鏈,在最中心墜了一顆,足足有一個指節大小的珍珠。
陳玥總是會忽略蘇垂雲雙眼看不見的事實,蘇垂雲精確地觸碰到鑽石項鏈上,打開鎖扣貼在了鎖骨上。
冰涼的鑽石接觸到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沉重的古董鑽石沒有商場展櫃裡的那些閃耀奪目,反倒增添了幾分歲月的沉澱。
“好看嗎?”蘇垂雲這輩子第一次碰那麽貴的東西,“太隆重了。”
陳玥:“……”
白荔:“……”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神情有一些複雜。
蘇垂雲心裡奇怪,“不好看嗎?”
陳玥:“倒也不是。”
蘇垂雲目光掃過放在小桌上的金屬測量尺,金屬表面上倒映出她鎖骨下方密密匝匝的紅.痕。
一看就知道是被咬了,又咬又吸。
還是很激烈的那一種。
蘇垂雲的腦瓜子騰一下子變紅,整個人紅得比枝頭掛的石榴還要鮮豔。
怎麽都沒人告訴她!
蘇垂雲不自然地戳著鎖骨,“好像有點疼,是蟲子咬的嗎?”
陳玥:“啊對對對。”
蘇垂雲:“拿藥膏來吧。”
白荔:“?”
你們一個敢問一個敢答啊。
在秋日清涼的風中,陳玥靠在小竹椅上扇扇子,她戴著橡膠手套,把薄荷味的膏藥塗抹在蘇垂雲的鎖骨下方。
“蘇小姐收了明舒那麽貴重的禮物,這怕是不合適,”陳玥想說什麽,最終委婉表示,“您真打算和她過下去?”
按照陳玥對於蘇垂雲的了解,她實在不像是個會安穩過日子的人。
蘇垂雲以為陳玥說的是明舒養女的身份,正要解釋,後者立刻開口,
“那您衣櫃裡為了和宋惜結婚定製的婚紗,不要了嗎?”
蘇垂雲:?
啥玩意兒?
原主怎麽還在這裡給她埋了雷??
原主不得好死,她已經說膩了。
啊啊啊她心裡尖叫。
蘇垂雲剛剛還紅得像猴屁股一樣的臉頓時僵住,夢幻喃喃自語:“什麽婚紗。”
陳玥:“您忘了嗎?您從前在公司帳上支取了二十三萬定製婚紗,現在錢還沒補上去呢。”
蘇垂雲:?
還從公司帳上拿錢?
她現在哪有現金補上這婚紗的錢,把蘇垂雲賣了都賺不來二十三萬。
蘇垂雲頓時覺得脖子上的項鏈有千斤重,像個項圈似的箍住她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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